我真的吓坏了。
顾不得其他,浑身都在颤抖。
梦里,那些只出现在梦里的记忆,再度攫住了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南清婉!南清婉!”
有人仿佛是在很遥远的时空呼唤我。
我抬头看向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再后来,似乎变成了刺目的灯。
刺目的灯在我的上方,快速地移动。
再醒来时,我又躺在了医院里。稍微一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人抓在了手里。
侧过脑袋,我就看到了那个趴在我病床边,用手臂当枕头的男人。
其实封奕森真的很好看,他的眼睫毛垂下来在眼下都能够形成一片浓密的阴影,那双眼睛,是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狭长而凛冽,睁开的时候只消一个眼神望过来,便能感觉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唯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够读出一丝温雅的氛围来。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带着血与火。
所有的温良都是表象。
唯有在一个人的面前,才会收敛起所有的锋芒。
——蒋琬珩。
正当我看着入神的时候,突然,门外头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有人来了。
我下意识得闭上了眼睛,装出还在睡觉的样子。
外头似乎是有人守着。
“蒋小姐,很抱歉,少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蒋小姐?
难道是蒋琬珩?
原本抓着我手腕的手松开了,我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封奕森也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
他打开门,“进来吧。”
果然,唯有蒋琬珩是特殊的。
他对她讲话,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南小姐还没醒吗?”蒋琬珩放轻了脚步走进来,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呢?阿森,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惹南小姐生气了?”
“不用担心她。”
封奕森的声音响起。
果然,在白月光面前,我这个“替身”一文不值。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南小姐是我今天晚宴的客人,还是我们婚戒的设计师,要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是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放心,她死不了。”
我听见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应该是封奕森又带着蒋琬珩出去了。
当然了,我确实是死不了。
缅北那样的环境,我都没死,在这里,我当然更加不可能死。
我悄悄地掀开被子下床,从边上的椅子上,拿了我的外套,打开门的时候,还算幸运,原本守在门口的人并不在那里,我顺势拿了一顶不知是什么人放在长椅上的帽子,直接坐电梯下了楼,离开了医院。
南家我回不去,自然更不可能回封家。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找了一家酒店,办了入住,想起封奕森这个神经病在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又迅速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就拿着酒店准备好的浴袍,进浴室洗澡。
泡澡果然能够清洗掉我一天的疲惫。
泡着泡着,我就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突然,我似乎是听到了浴室外面有什么细碎的脚步声,这让我猛地惊醒,从前看过的种种恐怖惊悚悬疑片都在我的脑子里转过一遍,我抄起一旁装着沐浴露的瓶子,在浴室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大力扔了过去。
结果,那个瓶子就被来人十分轻巧地接住了。
然后,我听见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响起——
“南清婉,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