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颐真与蛮姜立刻掐诀施法,将波涛汹涌的水浪隔绝开来。
河水不管怎么汹涌就是无法接触到赵颐真他们,便涌向鬼差押送的魂魄。鬼差忙用手里的铁链击打水浪,但是水浪太大,他们的动作显得无济于事。
奈何桥看不见尽头,谁也不知道要走到何时。
那些魂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河水侵湿他们的魂魄,使他们一个劲的想往河里跳,拖拽着铁链就连鬼差都差点被拉下水。
俩鬼差使出牛力硬是拽着不让他们下去,这要是都下去了,怎么回去跟阎王交差?
一个鬼差边拽,边向前面的二人呼喊道:“二位仙道救救我等!”
“!!”
师徒俩这才松开手,蛮姜一回头,立刻抽出一道符打到河面上,顿时压制住翻涌的水浪,使其无法越过桥面。赵颐真直接变幻出虹侠,一剑斩了作妖的邪灵,压制住桥的另外一面水浪。
新魂还在不断地想要挣脱铁索,赵颐真道:“阿蛮,给他们每人一张安魂符。”
“嗯。”
蛮姜答应道,随后从乾坤袋里拿出十张符咒,施法送入他们的怀中,这些魂魄终于不再躁动不安。
忘川河里的怨灵没有吞噬掉一个新魂,仿佛被激怒。把更多的河水涌来,水位不断的上升,很快便有漫过奈何桥之势。
赵颐真又是一剑击打在桥面上,将河水击退,随后并起二指念咒指向桥面,河水便在桥的两边腾空升起,蛮姜立刻施出一道雷符加固法力。
赵颐真回头对鬼差道:“二位兄台带着他们先走。”
鬼差诧异道:“仙道不走?”
赵颐真道:“我们断后。”
“······”
鬼差不再迟疑,一前一后领着新魂走到他们的前面。
师徒二人紧随其后,就这么一直往前走,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忘川河无边无际,望不见尽头,蛮姜霎时感到事态不对,道:“师父,我们还要走多久?奈何桥没有尽头吗?”
赵颐真用灵识察看了一下道:“非也,只怕这是中了邪灵的无边阵。”
鬼差押送新魂不在乎何时到达目的地,而赵颐真他们不同,他们必须要赶时间,照这个走法可不是办法,只有破了此局才可。
蛮姜皱眉道:“那怎么办?”
赵颐真看了看手上的红线,敲了敲蛮姜的额头道:“遇见这样的事当然是破阵。”
蛮姜轻轻抚摸着被敲的额头,心道自己怎么还跟傻子似的,遇上邪灵迷障不破阵难道坐着等他们来请回去撕成碎片?
他窘迫道:“弟子明白了。”
冥界属阴,易生水,而土能克水。
想要破解忘川河里邪灵的法阵就必须以土填埋,蛮姜念起五行诀,施法与赵颐真一道将涌上来的水浪变成干燥的泥土,这样一来下面的水就无法漫过奈何桥。
邪灵未料到会被掩埋,冲天的巨浪无法越过泥土淹没他们,只得将河水不断的吸入一个漩涡,而已经变成泥土的水由于水位的下降,“轰”的一声坠入河中。
接着一条白绫突地从泥缝里伸出,游荡着宛如水蛇般朝他们缠绕过来。
白绫先是缠到蛮姜的小腿上,然后绕着圈往他的身上缠。蛮姜并指指尖燃起一团火焰,他将火焰对准白绫的,白绫便从泥缝根处断掉,一下子便缩了回去。
然而这只是片刻,忘川河里的泥土瞬时崩坍,无数条白绫腾空飞起,朝他们二人飞了过来。
赵颐真立马双手合并,做了几个手势撑起一个结界将他们罩在里面。结界外的白绫越来越多,就像是染布坊晾晒的布匹,不一会就将结界缠绕的严严实实。
阴森河面突然出现数不过来的白绫,黑白交织的夜晚,狂风席卷的白绫乱飘,那些新死鬼哪见过这场面,都还以为自己还活着,吓得吱哇乱叫,愣是没昏过去。
场面一度混乱,鬼差气急败坏,抽打着鞭子道:“叫什么叫?你们都已经死了还怕这些,真是没出息,都给我安静一会!不听话的都下去,永世不得超生!”
新鬼们:“我们死了?”
“怎么就死了?”
“我昨天还在跟哥们喝酒来着······”
有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把剪刀的鬼道:“我记得,刘寡妇留我过夜,半夜突然一娘们闯进来,拿着剪刀······哎呀!我的头好疼!”
他不知头为何而痛,旁边的鬼提醒他道:“你头上插了把剪刀。”
那鬼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剪刀就是那娘们□□头上的,她彪悍的很,本来要剪我□□,我拼命抵抗这才保住了命根子,哎呀呀!悍妇竟要了我的命!”
“······”
一众新鬼听了不知说什么好,反倒是不害怕眼前的事了,支愣着耳朵想听他说更多。
赵颐真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他看着四周的白绫道:“阿蛮,入定。”
“嗯。”
蛮姜与赵颐真一起坐下,以魂体进入蛮姜的灵识。灵识里一片澄清,蛮姜念起咒语:“天地玄黄,而生无极,易有太极,是生两极,两仪四象,照我清明。现!”
顿时他们眼前无数条白绫交织在一起裹挟着一处河面,破这个无边阵其实很容易,虹侠剑一剑便可斩尽这里的邪祟。只不过法阵里面有新魂在,他们不是无恶不作的邪灵,只不过为人时身上多些贪嗔痴,入了地府自然有判官来审判,犯不着死了还给邪灵陪葬。
赵颐真道:“邪灵想要吞噬掉魂魄,这些人不该遭此祸事。阿蛮,你手上还有红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