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寄舒滑稽的模样令赵小安消了气,他抓起桌上的蛋糕一把摔在地上,满是奶油的手按在了丁寄舒的脖子上,用力把丁寄舒往地上按。
丁寄舒没站稳直接跪在了地上,丁寄舒膝盖很疼,鼻子很疼,脖子也很疼。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叫他过来一起过生日吗?
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他?
丁寄舒眼睛发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抬头看了陆闻澜一眼,陆闻澜根本没有看他,和游玉蝶一起都在看他笑话。
“我要回家。”丁寄舒挣扎起来,颤抖着声音忍着哭腔,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哭了,可怜的想要维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丁寄舒挣扎得厉害,赵小安怕压制不住丁寄舒,直接跨坐在丁寄舒的背上,用身体压着丁寄舒,叫嚣着让丁寄舒吃掉地上的蛋糕,“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把它吃完才能走!”
丁寄舒倔犟的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吃,气得赵小安又拍了他的头几下。
丁寄舒疼得往后躲着,却被赵小安一把抓住了头发,丁寄舒吃痛的喊了一声,惹得赵小安大笑不已。
“够了!”华靳一把掀开骑在丁寄舒身上的赵小安。
“你干嘛!”赵小安玩得正开心,被人打断不爽的喊道,一抬头看到华靳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瑟缩了一下,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得救的丁寄舒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丁寄舒的泪水混着血水糊得他满脸都是,他咬着牙拼命跑,脑海里还是包间里大家嘲笑他的声音,他的身上也疼得厉害,他委屈又难过,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他没有回陆家,一路小跑直到鞋子都跑丢了,直到脚底都跑出了血。
凌晨四点,他才跑回了孤儿院。
他哐哐摇着孤儿院生锈的大铁门,声嘶力竭的喊着,“院长妈妈,院长妈妈。”
此刻委屈和心酸充斥着丁寄舒的整个胸膛,他像是在外面挨打受了欺负终于找到家的小狗一样,哀哀叫唤着。
动静闹得这样大,院长披了件衣服打着手电走到了大门口,“舒舒。”
看着狼狈不堪,脸上带伤,鞋都没穿的丁寄舒,院长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转身就跑回了房间拿出了钥匙。
院长颤抖着手给丁寄舒打开了门,丁寄舒一把扑进了院长的怀里,此时才痛哭出声。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院长坐在长椅上,心酸又心疼的用衣服紧紧裹住丁寄舒,将他抱在怀里,像是小时候一样摇晃着丁寄舒的身体,轻轻哄着丁寄舒。
丁寄舒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是一直发育的不好,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小小的个子被院长抱在怀里刚刚好。
院长没有问丁寄舒的委屈,丁寄舒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院子的脖子上,无声的哭泣。
仿佛要把这段时间以来受的委屈都哭干净。
陆家是第二天徬晚才来接丁寄舒的,丁寄舒拉着院长的衣服,躲在院长背后,怎么都不肯回陆家。
第三天谢知筠亲自来接的丁寄舒,陆闻澜生日宴上发生的事谢知筠知道的不多,但看丁寄舒脸上的伤,脸色特别不好看。
丁寄舒最后还是跟谢知筠回家了,陆闻澜却不在家,家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提起陆闻澜,陆闻澜也没有去学校,直到暑假来临,消失了近三个月的陆闻澜才回到家。
那时他刚放学回家,陆闻澜居高临下的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依旧不可一世的喊他,“丁寄舒。”
“丁寄舒,丁寄舒,丁寄舒!”
陆闻澜看着表情痛苦满头大汗,在床上不安的发着抖的丁寄舒,跃上了丁寄舒的床,身体半撑在丁寄舒身上,用手轻轻拍打着丁寄舒的身体试图叫醒丁寄舒。
丁寄舒一睁眼就看见了陆闻澜,十三岁的陆闻澜和此刻的陆闻澜完全重合,丁寄舒下意识狠狠推了陆闻澜一把。
陆闻澜本来就是单膝跪在丁寄舒床上,他重心不稳,被丁寄舒这么一推就从丁寄舒的床上往后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声音还挺响亮。
丁寄舒抹着自己脸上的汗,看着坐在地上的陆闻澜,他的脸上还带着惊愕。
陆闻澜看着丁寄舒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和无措,陆闻澜难听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丁寄舒问道,“你没事吧?”
丁寄舒有点缓不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没事,没事。”说完就钻进了被窝。
陆闻澜看得出丁寄舒的不对劲,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没有点破,也不敢点破。
因为这个请柬,陆闻澜这几天都不敢看丁寄舒。
周四,丁寄舒和李乐砚吃完午饭在林荫道前碰到了华靳,华靳可能是从陆闻澜口中听说了丁寄舒要参加他的生日宴,所以和丁寄舒打了声招呼。
“生日快乐。”丁寄舒回了华靳一句。
华靳露出一个苦笑,似乎生日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本来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才没有邀请你的,没有想到你会代替谢家出席。”华靳解释了一下没有单独给丁寄舒送请柬的理由,“反正这宴会也不是我想要的。”
丁寄舒确实不喜欢这种场合,这样的场合丁寄舒总得受点冷眼,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根本不把他看着眼里,在他们眼里丁寄舒是世界上最无耻之人,卑微的出身却不要脸的死死扒着陆闻澜,比他们家里那些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还要不要脸和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