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手来到停车场,行李往后备箱一扔,她们又钻进后座。
交换彼此的眷恋。
直到生生停在某一步。
小轿车已经启动太久,发动机低速运转着,带来些许的震颤,这回的油耗怕是高得惊人。
湘湘有些腿软,嗔怪地看了眼一脸餍足给她整理衣服的人,只得默默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
晚餐是在酒店里吃的,点了外卖,在等候送达的时间里她们轮流洗漱。说是晚餐或许已经不太贴切,毕竟她们吃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们边吃边说着近况。
湘湘那边招了新人交接,有一定工作经验,所以教起来还算顺利。只是对方有些马虎,总是在一些细节上重复犯错,纠正的时候反省地认真,转头就是一个老问题。上司对这个新人不太满意,又让人事接着招聘,等于湘湘还得重新教一遍。
顺心那边的项目已经到了尾声,最近在做标书,疯狂盖章。公章是老式那种,不自带墨,需要在印泥上沾了才能盖。按上半天,手都抬不起来,后来她学会了站起来盖,总算是省力了一些。
顺心正站着演示她盖章的姿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王玉淑的电话。
她忘记回消息了。
“我妈。”顺心叹了口气,收回与湘湘对视的眼神。重新坐下,拿起手机,手指悬在绿色接通键上,顿了两秒才按住滑动。
屏幕上的画面随之一转,通话时间开始跳动,顺心将其举到耳边。
湘湘看着举着手机的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屏住呼吸。
“喂,妈。”
“喂,顺心,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我呢?”王玉淑宝贝也不喊了,心心也不喊了,有些生气,但是没叫全名。
“在忙,没看到。”惯用的伎俩,反正只是一个台阶,没有人会认真计较。
“你明天回不回来啊,正好星期六,早点买票回来呗,回来吃晚饭。”
“有点累,不想动。”顺心用筷子戳着饭,有一点点不耐烦。
王玉淑那边有些杂音,不知道在干什么。“诶呦,你回来咯,好久没回来了,我买了只老母鸡,我们炖鸡肉吃好不好?”
连声轻哄,让顺心有些无措,这几年她们总是针锋相对的多。
也许妈妈真的想她了。
但是,这一定只是一部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约了谁一起吃饭是吗?”一瞬她就清醒了。
“……没有!就我们几个人,哪里还有谁……”
顺心知道自己猜对了,手中狠狠戳了几筷子饭,深呼吸一口气。“我不回去见任何陌生人。”
“你这小孩怎么这样!李顺心!你辈子都不结婚了吗?”被戳穿心思的王玉淑生气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一个男人结婚的!”在顺心声音跟着高起来的时候,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无声安抚着她。“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要挂电话了。”
说完,手指在红色按键上一点,不等王玉淑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依旧是不欢而散。
湘湘起身过来坐在她腿上,轻轻拥着她,无声的安慰。
顺心很想问问,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