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谢子夕回复道:
[缺灵魂的冰坨子:我一般不在家吃饭。]
得,热脸贴冷屁股,岑林想不明白,算起来七年前的事情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谢子夕哪里来的底气嚣张成这样?
于是两个人展开了一场小型拉锯战。
[麻烦精:我不管,晚饭我做定了,你必须回来吃。]
[缺灵魂的冰坨子:你不如直接转账支付你的房租比较实在。]
[麻烦精:你什么毛病,有人上赶着给你做饭你还这么多事儿?]
[缺灵魂的冰坨子:我事儿是挺多的,没空。]
[麻烦精: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大忙人就是不一样。]
[缺灵魂的冰坨子:别阴阳怪气,我实话实说而已。]
[麻烦精: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回不回吧。]
[缺灵魂的冰坨子:不。]
[麻烦精:谢子夕你别太过分!你不吃我还不想守着个空冰箱愁断肠!]
[缺灵魂的冰坨子:……有时间我就回来。]
岑林当然是不知道谢子夕是有多无语的,他也犯不着知道,目标达到就可以。
因此他一下午的心情都很好,稿件送去审核的时候脸上也笑着,段盛阳忍不住吐槽他:“快别笑了你,年轻人稳重一点不好吗?”
“行,我稳重。”岑林立刻收敛了,但嘴角还是向上翘着。
看他这个样子,段盛阳也懒得说他了,低头看稿件。岑林走出办公室之前,他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把人叫住了:“小岑,你等会,有个事跟你说。”
岑林转过身来,一脸了然的样子:“是那个插画师要来的事吧?”
段盛阳保温杯一顿:“哪个大喇叭说出去的?”
还真有这事儿?
岑林服了。
他强行让自己耐心一点,笑对段盛阳没什么威慑力的怒容:“老段,我现在不想见什么插画师,心伤还没愈合呢,你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我知道你肯定要扎心,本来打算明天再说的。”段盛阳说。
“那你不是想说这事?”岑林蒙了,看着段盛阳的目光严肃了一点。
段盛阳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花旗参茶,压下了心里的火苗:“是这样,我们刚签了一部ip的版权,你擅长漫画创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那可太有兴趣了。
但岑林有别的顾虑:“问题是,我这才在杂志社工作多久?而且我之前被卷进抄袭案,我要是再接知名度广的ip,会对杂志社风评有影响吧?”
“有影响又怎样?你又不是真的抄了,分不清是非的人不配看你的漫画你知道吗?”段盛阳一听这话就不高兴,手里的花旗参茶差点没泼出来,“再说了,你那么喜欢画画,你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咱俩是同样的人,我太清楚你的想法了。”
“你倒也不用这么热血,老段,我早就过了中二期了。”岑林叹了口气,悄悄向后退了一步,防着老段的花旗参茶,“你们不介意就行,这事儿你跟上层讨论过了吗?”
“废话,我是责任编辑,我能不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段盛阳好好地盖上了保温杯盖,让岑林撤下警戒,“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找了你,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我能害你吗?”
岑林:“那谁知道?反正连你的下属都这么二百五,没准儿你更不靠谱。”
段盛阳:”……”
想想外面那帮二百五平时的作风,段盛阳承认他无法反驳,只能老老实实交代实情:“现在数据时代发展这么快,纸媒已经顶不住了,上层决定让我们杂志社转型,纸媒保留一部分,大部分做电子刊物,包括一期漫画刊物。方案已经下来了,现在正在物色人。这期漫画刊物会连载不止一部漫画,所以你不是唯一一个被我拉过来的人,很多人都是直接从外面招,你这样在内部待过的反而不怎么扎眼,顶多算你赶上趟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岑林考虑了一会,开口道:“既然招募人员这种事有你的一份,也就是说……”
“我又要换岗位了,漫画杂志的主编归我了。”段盛阳扬起脑袋,仿佛这是多了不得的事,“我终于能接触到我的老本行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来多憋屈。”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岑林不禁也跟着笑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不高兴呢。
“怎么样,就这么定了吧?”段盛阳看岑林也笑了,心里知道这事多半妥了,期待地看着岑林。
“好啊。”岑林这次干脆地答应了,有点热血上头,却还足够清醒。
之前那个案子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有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画。
作品被否定,这是任何一个创作者最害怕的事,而被污蔑抄袭,更无疑是把创作者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岑林不想再来一次,他都预想到了漫画连载出来,那些漫画爱好者们看见主笔名字是他时会有什么反应。
他怕吗?是很怕。
可他更怕自己再也画不了,那样近乎绝望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次,那一次他灵感枯竭,几乎怀疑自己这条路走到了尽头。那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说起来,谢子夕以前也是喜欢画画的,尤其擅长手绘插画。她最喜欢用水彩,那样通透的颜色总能在她手底下变出令人惊叹的花样。
一开始岑林不知道谢子夕会画画,直到高三要准备艺考的时候,在导师那里见到了谢子夕。
岑林当时的导师是郑奇松,老魔王对专业水准要求很严,岑林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时不时还被留堂单独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