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怀对于小孩子的控诉并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走,俞骁更气了。
岑林刚进办公区就听见了梁博怀的话,眼看着俞骁就像暴怒的小狮子一样,就差扑上去咬人了,岑林快步走过去按住了他:“行了,淡定点。”
俞骁一听这声音,脸色立马阴转晴,满脸明媚地转过头来冲着岑林笑:“林哥,你来啦。”
岑林每回直播基本都能看见俞骁的id,不是很活跃,但线上活动一直很积极。最初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在私信里提到了谢子夕的名字,记住了xiao这个id,后来就联系得比较多,才发现他们在线下也是见过的。
梁博怀就是看见了岑林才退战的,因为正面刚他肯定刚不过岑林,无论在画技上还是嘴炮上。
看着战火已经熄灭,段盛阳这个和稀泥的老手当然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想悄咪咪溜掉。
岑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着梁博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告诉过我他也会来。”
段盛阳又想擦脑门上的汗了,奈何岑林居高临下的目光想躲都躲不掉:“我这不是忘记跟你说了嘛。”
这种鬼话岑林一般都左耳进右耳出,他知道老段这是故意的,他岑林心胸没有那么狭窄,当然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耽误正事。老段这个老狐貍不一样,眼睛不大脑仁来凑,没事就容易想得多,喜欢保险一点的做法,要想尽量降低岑林的拒绝的可能性,最好是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岑林没想找茬,随口问一句就把段盛阳放了,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扫了一眼上面堆的东西,不出五分钟就快收拾完了。
俞骁早弄完了自己的桌子,屁颠屁颠蹭过来准备帮他林哥一起收拾,结果发现人家根本不需要:“林哥,你这绘画工具太简陋了点吧,是没带来么?”
岑林:“我给扔了。”
俞骁:“……”
您是个爽快人。
那些东西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卖掉工作室以后连纸都没剩几张了,岑林就只带回了电脑数位板什么的,那套黑色的水彩画笔在一堆板绘工具中真是非常突出了。
如此不符合岑林画风的画具当然不可能是他本人主动入手的。
那年临近过年,岑林和谢子夕跟着郑奇松去清州参加云展杯绘画比赛,两人半个月以来除了讨论正事就只有去看木耳的时候话多些,因为除了这两样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了飞机郑奇松带着谢子夕和岑林直接打了出租车去定好的酒店。
清州有点偏北,本来冬天就冷,而郑奇松订的酒店路途还不短。一路上郑奇松都想在憋着什么主语是的,岑林不想干跟着谢子夕这个移动智能制冷器走过漫漫长路,只得开口问道:“怎么了?”
郑奇松:“你这不是马上生日了嘛,等你比赛完给你弄个奖品兼生日礼物,不管你成绩怎么样钱我发给丫头了。话说你的生日竟然刚好是除夕。”
岑林没管他最后那句话:“所以说,其实我的生日礼物你只准备了购置金对吗?”
谢子夕:“所以说,那笔钱其实并不是给我的劳务费对吗?”
“没错。”
“……”
以谢子夕的作风,岑林基本不抱任何多余的期待,只希望谢子夕能弄个正常点的。
晚上,因为工作比他们早一天到清州的郑奇松帮他们开好了酒店房间,就又急匆匆跑到别的地方处理事情去了,在酒店安置好了,岑林冲过澡躺在单人间的床上,看见了谢子夕发给他的短信。
[冰块娃娃:你直接说吧,想要点什么?]
一看就不是擅长给人挑礼物的人,正常人哪有这么直白的?
岑林笑了笑。
[便宜学生:你自己看着买就行。]
然后谢子夕就没再回复他。
“这是炸毛了?”鉴于谢子夕生气也不说话,冷静也不说话,高兴也表达得很收敛,像只体态优美却沉默寡言的貍花猫,岑林也猜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谢子夕不可能小气成那样,就这么一句话就炸了。
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比赛,岑林暂时把这事放下了,从手机相册里调出莫欢那幅《双生》的网络截图,凑在唇边亲了亲:“求大佬保佑。”
第二天谢子夕和岑林去比赛场地的时候谢子夕的脸色也没有异常,条理清晰地跟岑林讲着参赛注意事项,搞得郑奇松这个指导老师像个挂名的,刚好腾出空来跟主办方负责人聊了几句。
等谢子夕说完,岑林正想开口问她昨晚的事,结果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抢了先:“哟,这不是莫欢么?”
岑林当场呆住,他甚至没管说话的人是谁,他只听见了“莫欢”两个字。
莫欢也来了?在哪里?谁这么讨厌用这种语调叫他的偶像?
反倒是谢子夕反应很快地转过头去,看向那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嫌弃,单纯至极的嫌弃。
梁博怀,笔名凉薄,名字刻薄,人也刻薄,能服气的人很少,尤其对不服又不怎么搭理他的人看不顺眼,说简单点就是欠揍。
彼时梁博怀一句话引来不少人注目,那时候莫欢的热度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了,但不妨碍圈里人知道这个名字。
莫名受了一波注目礼,岑林很不习惯,凑到谢子夕身边小声说:“他是不是叫错人了?我靠这么多人看着我们,有点尴尬啊。”
谢子夕依然用嫌弃的目光看着梁博怀:“不用理他,这人脑子有坑,看见我就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