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子夕和宋连。
岑林想起谢子夕那句“跟同事解决了”,立刻了然,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谢子夕和宋连也看见了岑林,两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岑林走近一些才看见谢子夕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光线太暗看不清是什么。
宋连表情有些凝重,看了岑林一眼,对谢子夕低声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一定要立刻打电话给我,这话我说了很多遍了,就怕你听不进去。”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谢子夕一脸冷漠,实在不想听宋师兄再唠叨几遍。
“你这态度太难让人信服了……”宋连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上了车,“那我先走了。”
岑林目送着宋连的车尾气离开,依然面无表情,抢在谢子夕前面走进了楼道:“你晚饭跟他一起吃的?”
谢子夕一只脚刚踏进楼道,没料到岑林会问这个,愣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岑林的脸色刚要再冷几分,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
谢子夕的脚步声顿了一下。
他站在房门前,侧过身等着谢子夕开门,然后挑眉看着谢子夕:“你确定你这是吃过了?”
谢子夕不为所动,开门的动作行云流水,就是脖子似乎不会转了,直直地盯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回答岑林的意思。
木耳确实是被喂过了,猫盆里的猫粮吃得干干净净,正窝在沙发上打盹。听见门响和谢子夕的脚步声,耳朵马上支棱起来,快速地窜下沙发,喵喵地围着谢子夕脚边打转。
谢子夕脱了外套换了鞋,把手里的袋子快速塞进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木耳跟着她转圈圈。
岑林站在门外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心里冒出两个大字——心虚。
谢子夕这个人,损别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却会在某些打脸的时刻强撑面子,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好在她也不是只要被打脸就无所适从,正事上她应变能力永远数一数二,反而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能力有待提升。
经此确认,岑林再一次肯定,谢子夕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如此劣迹斑斑的前科,他几个小时前居然还信了。
谢子夕中午就没吃,因为被宋连强制性拉去医院了,她早上胃就开始疼,死撑着要在办公桌前跟流程。最重要的几项都完成了,基本就只差后天开庭。
宋连看不下去,硬生生把人拖走,强迫谢子夕给舒锦心打了电话做了简单的检查。
看检查报告的时候舒锦心和宋连都黑着脸,真正的当事人却是一脸淡定,仿佛舒锦心这个正牌医生所说的胃穿孔风险跟她没关系一样。
谢子夕因为做了胃镜特别难受,脸色也是白的,在灯光照射下简直不像个人。岑林看着她鬼一样的脸,酒都醒了大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醉鬼不好好休息还想起来作妖,谢子夕看着他一脸困惑:“你干什么?”
“交房租。”岑林拉长了语调,脚步缓慢地走进厨房。意识还是清醒的,可这怎么看都像是喝多了。
谢子夕倚着厨房门框,盯着岑林,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了。
岑林喝酒到底是心里有数的,锅碗瓢盆操弄得十分顺手,谢子夕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等清汤面放上桌,岑林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抓紧时间把自己洗干净,然后一头栽到了沙发上,不动了。
谢子夕对着这碗看上去跟她的口味一点不符合的面条,难得地有了食欲,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么清淡的卖相她肯定碰都不想碰。
因为胃还疼着,谢子夕吃得更慢了,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过了一遍流程。
她昨天去见了杜云,又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几遍,再次确认没有问题后,面条也见了底。
她洗好碗回到客厅,发现灯还没关,岑林已经睡着了,被子也没拉好。
谢子夕很有分寸地替他盖好被子,对于今天又被他赶上自己的尴尬时刻十分无语,关了灯回了自己房间,木耳也跟着钻了进来,一点也不见外地跳到了她的床上。
自从来到谢子夕这儿,木耳每天晚上都要跟谢子夕挤一张床,就算岑林骂它吃里扒外的小不要脸它都心安理得。
“还是你过得滋润,什么烦恼都没有,你最后一定是撑死的。”谢子夕的手指轻轻捋着木耳的耳朵,尾巴在谢子夕的手腕上绕了一圈。
谢子夕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待处理的文件,这才发现景薏给她打了三个视频通话她都没有接,连忙打了回去。
景薏是个标准的夜猫子,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新剧本已经在跟剧组了,不过谢子夕还没看过。
“哟,姑奶奶,瞧你忙的,中午十二点打的电话,晚上十一点才想起来回我呀?”景薏看起来还在剧组,坐在一个蓝色的棚子里烤着电炉,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我那时候在医院呢,没顾上。”谢子夕说。
景薏凑近镜头仔细看了看谢子夕的脸:“气色确实不好。哎,就你这德行,能活到现在也是现代医学奇迹。”
谢子夕:“行了,别损我了。你的新剧本什么样?”
“那可不能跟你说,版权有规定的,况且我最讨厌路透。”景薏神神秘秘地眨眨眼,唇角弯弯的,看上去开心得不行。
“看你这样子,这回的作品算是你最得意的了吧?”谢子夕一手撑头,木耳趁机从她臂弯下钻进了被子里。
景薏的目光慢慢移向远处,像看着什么美好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带了点缥缈的感觉:“我觉得是,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给我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