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饶是谢子夕这种见过许多大场面的都有点扛不住他们这么闹腾,“你们这样,我怎么吃啊?”
段盛阳看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小谢成了我们的新任团宠了。小岑,你地位不保啊。”
“怕什么,回到杂志社,我依然是万人迷,她又不会跟着我去杂志社。”岑林说。
“是啊,上回你跟梁博怀叫板,梁博怀让你打莫欢大大的电话看她会不会理你,你居然真的就那么有骨气地应他了。”俞骁忍不住爆料。
谢子夕很少接到岑林的电话,即便岑林给她打了电话,都是问她要不要回去吃饭,没有接到过这种的电话,倒也没有揭穿岑林,而是挑眉看着他。
岑林的耳朵尖就这么被谢子夕硬生生看红了,避开谢子夕的目光,心里知道谢子夕不会说什么,嘴硬地说:“那本来就是事实啊,换做你打她的电话她肯定不会鸟你,更何况你连她电话号码都没有。”
“我……”俞骁被戳中了痛点,转向谢子夕求助,“大神,要不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吧,微博号也行啊。”
岑林转头瞪着谢子夕,眼里都是警告,似乎是很不想谢子夕给他电话号码。
谢子夕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岑林这样跟人掐架了,觉得有趣,有心逗逗他,于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对俞骁说:“行啊,吃完饭给你。”
“芜湖~”俞骁欢呼起来,埋头干饭,想赶紧把这顿饭吃完好拿到谢子夕的电话号码。
岑林有点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凑近谢子夕低声道:“不是,你怎么就答应了?!”
“都是老熟人了,留个电话有什么关系。”谢子夕嘴角还翘着,压低的声音有种冷泉般的清冽,“我还没问你,那电话是怎么回事?”
岑林:“……”
他怎么忘了,谢子夕的关注点永远异于常人,可能是多年倒霉练出来的。
吃完了饭,俞骁就真的找谢子夕要号码了,谢子夕居然也给他了,分别的时候俞骁在出租车上跑了老远还在朝她挥手,兴奋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岑林和谢子夕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一前一后坐在座椅上,心里还是被俞骁那块石子硌着,身体往前倾问谢子夕:“他要你还真就给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说话呢?高中那会要你□□的人这么多,你不是一个也没搭理吗?”
“我不是把我各种联系方式都给你了吗,还是搭理了的呀。”谢子夕也不回头,只是微微往后靠了点,好听清岑林的话。
“那能一样吗?!”岑林几乎要叫起来,猛然发现他们现在的关系说这话好像不是很合适,及时打住,转了个话锋,“我的意思是,那卷毛小子吧,他有点过于聒噪了,到时候他三天两头找你,你工作又那么忙,很烦人的。”
“不会啊,你们期刊不是也刚办没多久嘛,他又不像你这种属于囤货型的画手,勾线又慢,画稿都赶不及,不会太频繁地来骚扰我的。”
谢子夕没回头,但是嘴角的弧度是能看见的,说话的语气也没前几天那么冷了。
这家伙今晚笑了几次了?明明是我的生日,可是开心的倒像是她。不过她笑笑总是好的,老绷着脸显得整个人都没精神。岑林想。
两人沉默了几秒,谢子夕偏过头来,车窗外霓虹灯的光芒经她的眼瞳折射出来,颜色有些微的不同:“放心吧,我只是给了他我微博的小号,不常用。”
“哦。”岑林心里放松了不少,随即又心虚似的稍稍提高音量,“不对,我、我放哪门子心?!”
“生日快乐。”
猝不及防地一声祝福,杀了岑林一个措手不及:“什么?”
“还有两个小时你生日就过了。按理说应该给你准备点什么的,但是一来我不擅长给人挑礼物,二来我俩还有旧账没算清楚,怕你不乐意接受,连晚饭都是借花献佛,能给的也就这句话了,要不要你说了算。”谢子夕直视前方,身体随着公交车的移动轻轻摇晃,背影几乎透出一点点温柔。
岑林愣住了。他到没想起来这个,以前谢子夕给他挑的生日礼物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想想也就第一次送的那套画笔像个样子,谢子夕没少因为这个被他吐槽。
可是岑林明白的,每一样礼物都是谢子夕用心挑选了的,尽管不怎么像是一个会画画的人的审美,但是她足够努力了。前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确实挺尴尬,换做岑林,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然而今天去过了以前常去的书吧,看过了在学校翻过的围墙,看见了谢子夕多日以来难得的几个笑,他突然间竟也觉得满足得不得了。
原来今晚最开心的不是谢子夕,是他这个寿星啊。
“我要,”他说,“这个当礼物就挺好。”
由于昨晚睡得比较晚,今天岑林起得不算早。他披上外套拉开客厅的窗帘,整个屋子顿时亮堂不少。
熟悉的挠门的声音又从谢子夕的房间传来,岑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扭开门锁,把木耳放了出来。木耳一出房门就直奔猫砂盆,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房间里一片昏暗,岑林只看见床上有个鼓包,毛拖甩得非常随意,一只在床边,另外一只在房门附近;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床尾,下面压着两个文件夹。电脑早就熄屏了,多亏这屋的主人睡觉喜欢缩成一团才没一脚把它踹到床下。
床上的鼓包似乎是被开门的动静吵到了,缓慢地动了两下,往更暗的地方挪了一点,然后又安静地不动了,应该是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