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佳和傅严亮作为他们的助理,自然是一线吃瓜群众,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整个整个盛光除了当事人就属他们最清楚。
瓜吃够了,两个人还是忙自己的正事,毕竟前面两位后面的事都堆起来了。
相比较而言,岑林就显得没那么焦头烂额了,他一门心思扑在画画上,不像两个助理那样自己的事要忙还要操心别人。
他笔下的童秋人物造型很独特,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黑色的发丝和眼睛都极富光彩,但是那种光彩在她拥有异能的人物背景下显得非常虚幻,仿佛这些在常人看来算得上正常的外貌特征只是她为了迎合人们的审美形成的。对于这个角色,岑林几乎没费多大的功夫就设计出来了,并不是说他设计得很潦草,只是他在看到这个人物的瞬间,脑子里就有了设计原型,为了贴合人物形象又进行了些微改动,最后出图速度比平常快很多。
而小说中描述的诞生于童秋手中的那些画,反倒是成为了他创作的难点。小说以文字作为载体,和图画的感觉不一样。
“‘漆黑的夜里是隐隐绰绰的树影,像地狱里恶魔的手不断舞动,显得阴森可怖,却又让人在最后不寒而栗的瞬间感受到另一种救赎的力量。那是宽恕和拥抱……’”岑林默念着原文中描写童秋作品的一段话,反复琢磨,“‘明明是如此令人焦灼的画面,到底从哪里探出的这抹轻柔的意味呢?移动视线,原来在画的左下角,有一双流泪的眼睛,藏匿在黑暗中,忧伤地看着那个在树影中挣扎的灵魂。’这怎么构图啊?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是画面重心。”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刚巧午休时间到了,索性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先去吃饭。
鑫华楼底下就有几家不错的餐厅,但是岑林现在心里想着后面的内容怎么画,没什么食欲,于是就随便找了家面馆,也没注意点的是什么面,直到老板给他端上一碗重庆小面。
红艳艳的辣椒和辣油几乎占据了他能看到的一整个碗口,往下稍微能看见一点韭菜和葱花,,面条基本是看不见的。
岑林盯着这碗面犹豫许久,还是伸出了筷子把面条搅拌均匀。搅拌的第一下,那种混着辣油气息的气味就直冲鼻子。
岑林:“……”
他本来吃不了这么辣的,跟谢子夕这种辣椒病态爱好者在一起的时间里,因为那人刚好得了胃病也吃不了辣,这么着,两人这些年来都没吃过什么辣的东西。谢子夕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本人吃辣一定还是和以前一样菜鸡。
无奈这是自己花了钱的,而且说不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基于这个想法,岑林还是勇敢地尝了第一口重庆小面。
确实没那么辣,但是……第二口、第三口、第n口后,那种辣味的后劲突然就上来了,顿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谢子夕的视频电话。
岑林其实不是很想接这个电话,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状态有点窘,实在是不适合让谢子夕看见。
但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岑林没有办法,还是接了。
这边一接通,那边谢子夕还没抬起头就开了口:“你上次那个……”
她抬头看岑林,看见的一瞬间就愣住了:“呃……我知道让你接我的电话可能让你有点抵触,但你也不至于哭出来吧?”
岑林对辣椒反应特别明显,辣过头了眼睛会红,一圈都是红的,看起来就跟哭了一样。
岑林:“……”
他就知道。
“我那是辣的。”岑林抹了一把眼睛,并不想跟她谈论这个话题,“你这么着急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午休的时候刚好有时间出来转转,然后看到了这个。”谢子夕把镜头一转,对准了面前的货架,“这方面我也不清楚你的喜好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电话里说不清楚,时间又挺紧的,还是视频比较方便。”
岑林看着手机里的景象,不知作何感想。
那是一家画具专卖店,谢子夕拍的是一整排的水彩笔刷,光是从镜头里面也能看出制作精良。
以前谢子夕去哪里,多多少少也会给他带点东西,画具也有,但是由于两个人对画具都很挑剔,所以买得并不多,他迄今为止还带着的笔刷也就只有当初谢子夕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那套黑色笔杆的笔刷。
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听岑林那边半天没有动静,谢子夕以为是自己做得有点逾矩了,毕竟他们两个现在也不同于过去了。她其实也就是习惯性地想这么做,明明知道用不着再这样,但是心底那种想这么干的冲动还是压制不住,这在她身上也是不常见的。
看岑林还没说话,谢子夕也不想自讨没趣:“没兴趣的话……”
“那你倒说说,我以前喜欢什么样的?”岑林突然开口,语气没有显得很反感,反倒带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玩味。
谢子夕还没从他的突然开口之中缓过神来,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微微偏着脑袋,很快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架子上一套做工精细但并不花哨的笔刷,毫不费力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应该是这种设计简单但是细节处很讲究的的类型。整个店我都看过了,这种类型别的款式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套颜色搭配更好些。”
灰白色的笔杆,用阴刻的方式刻了零星的几朵蔷薇花,洒上了一点银色的珠光粉,既不过分朴素,也不会显得张扬。笔刷头则用了黑色的驼毛,笔尖处一点小小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