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面纱捡回后走到了钟离榕面前,将面纱放到钟离榕的手上:“这东西你要是习惯戴便戴吧,若是不喜欢就扔掉,不要听他们的那些莫名的话,你、你……”
钟离榕一愣,但还是道了声谢后拿过面纱将脸遮挡住。
等她戴好面纱后,苏成韫将她拉到人前怒喝。
“你们这些人在议论什么!”苏成韫板起脸的模样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他拉着钟离榕上前一步:“一块胎记又如何?她钟离榕依旧是整个长安最美的姑娘!”
“小将军切莫胡言。”钟离榕有些慌张想要甩开苏成韫的手,她早已经习惯于躲在人群中,如今突然站在众人面前难免不适应。可苏成韫那手如同铁索一般死死缠住她,让她无法挣开。
苏成韫指着那些议论的人说道:“钟离大夫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我们将士在战场征战是为了护卫国家,她在长安为大家医治身上的病痛,你们都看不见她为穷苦病人赊去药费吗?她心思澄澈,如若这样的人都要被议论,那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在战场上归来缺胳膊少腿是不是你们也觉得丑?”
“刚刚你们一个个手里拿着杏林春堂的药还千恩万谢,现在竟然这般说她,你们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吗?”
“从今日起不允许有人再诋毁侮辱钟离大夫,否则就来和我们苏家好好说说吧!”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杨渊十分配合的拔出自己的刀,闪着银光的锋利刀刃让那些没见过生死的普通人都胆寒不已,议论声渐渐变低又消失了。
钟离榕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钟离榕的心中。
这么多年来,除了钟离家的人,还未有人这般相护,在这一刻,钟离榕终于知道为何自家哥哥可以和他相交多年。这小将军绝不是只有一根筋的幼稚人。
慷慨激昂的陈词后,苏成韫转头看向他所护着的女子。
回眸间,正对上钟离榕盯着他的双眼,那双如琉璃一般干净的眼睛让苏成韫的心狂跳起来,甚至他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急症,呼吸都有些困难。而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就这么一直拉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不放,他立马松开了手,脸也变得通红。
也不知为何,苏成韫忽然紧张起来,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听得身后的杨渊跟着着急。他憋了半天才说道:“放心,你要嫁入我们苏家了,到时候自然由我们苏家护着你,你别怕,谁再说你,我、我揍他!”
杨渊捂住自己的脸,丢人啊!他实在是太懂自家少将军了,明明就是关心的话,怎么到他这就变了个味儿,没用的少将军!
钟离榕抿嘴一笑,转头对苏成韫说道:“小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杏林春堂后室,钟离榕先是袅袅婷婷的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小将军相助,这份帮助我记下了,将来若有一日小将军需要我,我定义不容辞。”
“不用来日了,我现在就有事情求你帮忙……”
苏成韫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他也实是做不来坏人,便想着把一切直接和钟离榕挑明,可还没等他说完,钟离榕了然的点头说道:“我明白小将军今日前来的用意,不过钟离家不会拒婚。”
一旦拒婚,那钟离家就会变成整个长安的笑柄,她绝不会这么做。
听她说完,苏成韫脸色顿时就变了,刚要开口,钟离榕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父亲他一时半刻并不会回到长安,我家无人能够进宫和陛下做主我的婚事,那你和我的婚事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什么意思?苏成韫开始时候并没想通中间的关键,可很快他就明白了,瞬间就对钟离榕刮目相看。这样一来对苏家和钟离家都无伤大雅,将婚期拖下去,以后定然能寻到解决之法。
“还有,小将军可以放心,我并没有下毒,只是用银针封了你的穴道。”钟离榕嘴角勾起了一抹狡诈的微笑:“小将军刚从战场回来,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如此这般可以让小将军这几日好好休息,过几日便会复原。”
苏成韫闭目感觉了一下自己体内那并未消失的力量,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面前得逞后笑的双眼如月牙一般的小女子,他突然也笑了起来:“钟离大夫看来是只难以驯服的小狐貍啊,算的又准又狠,更是十分狡猾,竟然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不过……”苏成韫忽然凑近钟离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你与钟离夫人和谦之兄一点不像,倒是有几分异域之美……”
他说完这句话后,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而钟离榕则愣住了,刚刚的笑意僵在嘴角。她忽然想起那个女子,她是来自异域的一个神秘蛊族,因爱上了一个男人来到长安,初入长安的女子美得不似凡人,连陛下也动了心,却因害怕女子身上的蛊毒放弃了她。
“小将军,我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想起往事,钟离榕心绪难平,她大步走到前面寻来锦儿,简单交代一番后让杏林春堂的其他医师坐诊,她则是匆匆离开。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的苏成韫有些懵,可他哪里是那般懂规矩之人,立刻喊着钟离榕的名字追了过去。
红色和月白色交织在一起,少男少女的青春懵懂形成了一道好看的风景线。
听小厮禀报,苏家小将军去了杏林春堂,钟离桦连忙放下手中事物匆匆赶去。
可他到了那里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苏成韫将妹妹的面纱扯下的一幕,他顿时就急了,想要上前去保护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