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将军为国守边境数十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钟离族长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虚礼,他接过苏成韫的庚帖,满脸疲惫的摆摆手示意苏成韫离开。
“伯父,小侄想去见见榕儿……”苏成韫小心翼翼地说道。
见钟离族长点头后,苏成韫才满脸喜色的冲出房门。
“抱歉,我家姑娘不想见你。”锦儿板着脸拦住了苏成韫。
苏成韫看着秀美的院落,他不顾礼仪,大声喊道:“榕儿,你见我一面吧,让我向你解释一下好吗?”
锦儿急的直摆手:“苏将军,你这样太无礼了,会损害我家姑娘的名声的!您快走吧!”
“榕儿!”苏成韫十分固执的站在那不肯离开。
终于,钟离榕还是从房内走出,一身鹅黄色裙装显得格外清丽,她依旧是和平时一般用面纱遮住脸上的胎记。
钟离榕冷眼看着苏成韫:“苏小将军可闹够了?”
“榕儿,你还在生气吗?”苏成韫连忙上前:“我们早就定亲了,只是迫于形势一直没有定下婚期,我只是把婚期提前了而已。”
“你去求圣旨之前可问过我的意见?我是不是说过想要和你解除婚约,你却还是不顾我的想法做事,也罢,成亲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家已经接下圣旨,你的聘礼和庚帖也已经送到,那小将军和我还有什么可说?”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便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看着钟离榕冷漠的表情,苏成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是想要将钟离榕绑在他的身边,却不希望他们二人变成这般模样。
钟离榕说完那些话后转身便回屋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看苏成韫。
也罢,现在他也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了。只是苏成韫不懂,喜欢一个人,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苏子昇!”
苏成韫正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他转身看去,还没等看清楚来人,一记拳头便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拳的力量并不重,苏成韫猛然抬头,只见钟离桦满脸愤怒:“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谦之兄,我……”苏成韫忽然不敢说话,除了钟离榕之外,他觉得自己最心虚面对的就是钟离桦了。
二人从小相交,如今苏成韫却害的钟离家如今在火上煎烤,成为陛下算计的对象,更是要耽误了榕儿的一声,钟离桦怎能不气?他已经忍了几日,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想着想着,他又是一拳打了过去,苏成韫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等他动手。
看他闭眼等待的样子,钟离桦差点将自己的后牙咬碎了:“你、真该死!”
“唉。”钟离榕独自坐在房中的美人榻上看着慕容家的玉佩发呆,她没想到和苏成韫的婚事就这般定下,如今慕容家的真相还未查出,若是真的嫁到苏家,她的命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在想着,锦儿忽然走来:“姑娘,大公子和苏小将军打起来了。”
“哥哥他是为了我……”钟离榕连忙起身要去看看,锦儿又说:“对了,门房来报,子桑公子在后门等着姑娘你,说是有事情和你说。”
子桑玉歌?他来做什么?
攥紧手上的玉佩,钟离榕想了一下后,对锦儿说道:“你现在去寻父亲阻止哥哥和苏成韫,然后不要将子桑玉歌来的事情让别人知道,我去去就回。”
“姑娘,如今你已经和苏小将军定亲,若是被人知道你去见了子桑公子,会不会不太好?”
“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锦儿连忙跪下:“姑娘放心,锦儿定然为姑娘守口如瓶。”
她必须去见子桑玉歌,毕竟调查慕容家的事情怕是要从他这里入手了。
子桑玉歌站在后门静静等着,哪怕在一片荒芜中,他依旧是如同天人临凡一般高贵精致。
一看见钟离榕过来,一双桃花眼笑的十分好看:“我就知道你会来。”
“子桑公子找我何事?”
子桑玉歌忽然凑近钟离榕,低声说道:“我是来劝你,拒绝和苏成韫的婚事的。”
十六岁生辰
钟离榕听见子桑玉歌竟然是来劝她拒婚的,她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圣旨以下,我如何能拒婚?”
“为何不能?”子桑玉歌微微低头看着她:“你钟离家掌管天下水运,只要你去和陛下说你早已心中另有所属,陛下也不能强逼着你嫁人。”
“这是欺君!更何况我去哪里找一个心仪之人?”钟离榕压低声音质疑道。
子桑玉歌一开扇子,嘴角上扬:“你眼前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翩翩公子吗?我可不比那苏子昇差,论相貌还是家室,我都在他之上,你选择我的话别人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
“子桑公子,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才会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呢?”
看着开屏的子桑玉歌,钟离榕也懒得装的端庄,抱着胳膊打量着面前这个无数长安少女的梦中情郎。
之前她并未想太多,只觉得与子桑玉歌之间都是偶遇,虽然不愉快,但她也只以为是他们之间的孽缘罢了。
但今日这事,钟离榕越想越不对劲儿,为何那时候子桑玉歌会选择一个新开的医馆的女子医师替他治病?以子桑家的财力,别说是宫中御医,就连整日在外的多少神医都可以请来,何必招惹她?
这只能说明了,子桑玉歌早就注意到了钟离榕,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