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叹口气:“那你现在还想放烟花吗?”
南荣越立马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她伸手摸了摸南荣越冰冷的额头,转身对苏成韫歉意道:“抱歉,我要带阿越去放烟花,今晚多谢你了。”
“现在天色已晚,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吧?”苏成韫实在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特别是在他注意到南荣越看向自己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后。
钟离榕摇头:“不必了,只是麻烦你将马借给我可好?”
“好。”
苏成韫还特意将自己的马绳放在她的手中:“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钟离榕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们只是去放烟花,一会儿我还要回去守岁,时辰也不早了,你喝了些酒,就早点让杨渊陪你回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关心苏成韫,顿时让苏成韫欣喜若狂,他将马和大氅都留给钟离榕,然后看着钟离榕骑马载着南荣越离开时,他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放下。
南荣越侧头向后看了眼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的苏成韫,又看看身前的钟离榕,眼神黯然了几分。
他将二人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姐姐她似乎对苏成韫……动心了。
心意
答应过的事情,钟离榕就一定要做到。
她先和南荣越回了一趟钟离府,换了马车接上锦儿后,他们寻了一处无人的荒地,钟离榕坐在马车边上看着锦儿和南荣越忙碌着放烟花,一时间岁月静好。
只是钟离榕也注意到,南荣越似乎不是很开心,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可钟离榕可以看出他的眉眼都是垂下的,眼中满怀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快看烟花!”锦儿摆好烟花后,她小跑着回到钟离榕身边,伸手帮她掖了掖大氅,又为她换了个新的暖手炉。
南荣越点燃烟花后,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远远地站在那看着钟离榕,璀璨的烟花照映在他澄澈的眼睛里,透过他的眼睛只能够看见漫天盛开的烟花和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烟花放完,南荣越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钟离榕走过去微笑着看他:“祝我们阿越新元日快乐,今天是姐姐不好,害得阿越在外面被风吹了那么久,等过几日我再带阿越出去玩。”
每年新元日后,钟离家都会全家去城外的长安寺祭拜,届时钟离桦都会趁这个机会休沐几日带钟离榕去别院住上几日散心。
因为知晓南荣越在南荣家的境况,钟离榕也早就和哥哥请示过,表示想要带阿越一起去。钟离桦虽然不太开心,可还是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同意带南荣越一同出行了。
却没想到南荣越摇摇头拒绝了她:“算了姐姐,你们一家人出行,我若是去反而多余,正好这几日我也要回南荣家一趟,你们去玩吧。”
“你回南荣家作甚?”钟离榕疑问道。
南荣越神神秘秘没有回答,这反而让钟离榕更加纳闷,难不成他准备回南荣家夺回应该有的东西?
但既然他没有说,钟离榕也没有再多问,她相信阿越。
“姑娘,我们该回去守岁了,老爷和夫人还在等你,若是回去晚了怕是要惹他们担心了。”锦儿低声提醒。
钟离榕点点头上了马车,转头呼唤南荣越的时候,只见站在雪中的少年双眼闪着星光的看着她:“姐姐,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很美,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回。”
“那你早点回去,别贪玩着凉。”
钟离榕让锦儿将自己的手炉送过去给他,然后颇为担心的频频从马车的窗口看向他,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等到钟离榕离开,刚刚温柔的少年瞬间变了脸色,冷冷的冲着藏在身后的人说道:“你们也跟了这么久了,现在只有我一人在,是不是应该出来了?”
半晌后,南荣越身后站满了手拿长刀的黑衣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南荣越,可他们的眼神里面没有杀气。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少主,主人他派我们接您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皱眉的南荣越冷言打断:“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南荣越,和他没关系,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少主,您的血脉十分尊贵,绝不可流落在外,您就算是赌气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想想,还有少主您身边的朋友们,若是惹得主人发怒,您的朋友们会有危险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南荣越一下子就被惹怒了,他双手握拳,咬着后槽牙低声怒喝:“我告诉你,若是你们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会让你们为你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看你,身子那么弱还非要出去玩,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了。”
钟离榕刚一进守岁堂就被哥哥教训了,然后下一刻就被一张巨大的毛皮盖到身上,抬眼正对上哥哥心疼着急的眼神。
她笑了笑:“哥哥你放心,我已经懂得照顾自己了。”
看见她手上抱着的大氅,钟离桦不满的撇嘴,随手将大氅扔给了锦儿:“你去将它处理干净,明日我帮你还回去,若是让别人知道会损害你清誉的。”
“那就麻烦哥哥了。”
守岁堂是每年只有今日才会开启,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等待着新年的到来,既是为家人守岁纳福,也是为已逝的族人祈祷。
平时钟离族长就算是再忙,但是每到今日都会回到家中,完成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按照规定,守岁之时不可多言,所以在钟离桦带着妹妹进来后,两个人也安静下来,兄妹二人乖巧挨着坐下,一家人沉默的在一起守岁,但是却让钟离榕觉得格外幸福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