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钟离榕定睛一看,果然是宫中之物,再加上那些将士身上所穿着的均是宫中的制式,想来身份应该是真的。
钟离榕侧头看向南荣越,忽然发现南荣越此时面色十分难看,手中在腰间摸索着,她知道南荣越此刻应该是在摸着他平日放在腰间的匕首,看南荣越望向那头领的眼神十分不和善。
就在钟离榕不知道现在要作何打算之时,街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铃的声音,顿时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驾装饰的十分豪华的马车从街口驶来,驾车的是位神秘的黄衣女子,此人钟离榕十分熟悉,正是子桑玉歌之前派来接她的侍从。
“邢侍卫!”子桑玉歌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先从马车中出来的不是子桑玉歌的脸,而是那把极具代表性的玉骨扇。
听见子桑玉歌的声音后,刚刚还横眉竖眼的侍卫立马变了脸,谄媚的转头向子桑玉歌行礼:“没想到子桑君竟然在此处,是邢某无礼了。”
子桑玉歌在这刚刚初春还十分寒冷的时候依旧摇着扇子,勾勒着一个风流的微笑缓缓走到钟离榕身边:“这位钟离姑娘可是我的故交,我来寻她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为何你们不在宫中随侍,怎么来这里了?”
“回子桑君,我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寻找南荣越,陛下命我们将他安全带回宫中。”
“哦?”子桑玉歌看了眼站在那没动的南荣越,而后挑眉问道:“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寻南荣公子呢?”
邢侍卫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的回答了子桑玉歌的话:“回子桑君,南荣越乃是陛下流落在外的三皇子,此次我们就是要迎三皇子回宫。”
“三皇子!”钟离榕大惊的看向南荣越,一转头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子桑玉歌和南荣越似乎都没有惊讶,看来他们大概早就知晓了南荣越的身份。
这时候南荣越也不好在后面躲着了,他上前一步,冷喝道:“你们回去吧,我只是杏林春堂的小杂役,不是什么三皇子,你们找错人了。”
“原来您就是南荣越。”
邢侍卫和身后的众侍卫齐刷刷跪在南荣越面前恭敬行礼:“臣拜见三皇子殿下。”
“都说了我不是三皇子!”
南荣越说着便冲进内屋中,邢侍卫他们碍于身份不便动武,只能求助的看向钟离榕和子桑玉歌:“请二位帮忙劝劝三皇子,别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侍卫啊……”
钟离榕抱歉道:“各位侍卫请再此稍等片刻,我去劝劝阿越、三皇子殿下。”
想想上次钟离榕看见的那枚玉佩,钟离榕也相信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三皇子的身份应该也不假,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流落到南荣家,还成了南荣家的庶子。
她拜托子桑玉歌照顾门口的侍卫去对面的茶楼喝茶,然后回到杏林春堂,轻轻敲响了内屋的门:“阿越,是我。”
听见钟离榕的声音,南荣越打开了房门。
钟离榕看他双眼红肿,大概是哭过了,一时间心下隐隐心疼起来:“你这怎的还哭了?”
说着她便进了屋,看南荣越将那枚玉佩捏在手上,看来他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
钟离榕微微一笑,问道:“阿越,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陛下的三皇子了,是吗?”
南荣越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但很快,他又点点头:“是的,姐姐,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只是我从没有想过再回到宫中,那里对我十分陌生,我不想回去。”
一边说着,他的眼圈又开始泛红,大概是想起了很多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一时间情绪波动极大。
“别哭,我不会问你那些曾经的事情,我也不会怪你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等到你想要告诉我的那天,你一定会都告诉我的。”
钟离榕为他倒杯水,然后让他安静的坐下后,钟离榕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阿越,只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在得知了南荣越的身份后,钟离榕内心忽然有种喜悦,如今害了慕容家的幕后之人没有丝毫头绪,但就算是不知道是何人,她也能够猜测到此人定然绝非寻常人,定是位高权重。
她若是想报仇,自然需要更多的势力。
一旦南荣越恢复了皇子身份,那对于钟离榕的报仇之路绝对大有好处。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过于自私,不管南荣越为什么流落到南荣家,定然是和宫中的各方争斗有关,而他一旦恢复皇子身份,那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那南荣越的处境绝对十分危险。
所以,钟离榕并不想勉强南荣越,她想要将一切都告诉南荣越,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阿越,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是钟离榕,应该说我不仅是钟离榕,我还是多年前覆灭的慕容家唯一的血脉,慕容舒雅。”
亲王
这是这么多年来,钟离榕第一次对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她相信南荣越。
待到钟离榕将一切说出后,南荣越瞪着一双圆眼睛问道:“那姐姐是如何成为钟离家大姑娘的?”
“多亏了哥哥,若不是那时候他冒险来寻我将我带回,现在我怕是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晓。”
钟离榕苦笑,她将在乱葬岗的事情一笔带过,那几日的黑暗她实在不愿意再回想,每次说起这些往事就像是将已经愈合的伤疤撕开,再重新恢复。
血淋淋的疼痛让钟离榕浑身发冷,不由得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但她还是一直微笑着看着南荣越:“所以,阿越,姐姐需要你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