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玉歌也不恼,就是轻摇着扇子含笑看着他,好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一般:“我们伟大的苏小将军可真威风啊,消失了一个月之久,将未婚妻独自留在长安城中被人取笑,现在回来了竟然这般在别人的院中大耍威风。”
被人取笑?她什么时候被人取笑了?钟离榕自己都纳闷,这段日子她不是一直都在长安各处玩的挺好的嘛。
“我就算是消失了一个月,也是为了榕儿好,绝不会因为我辱了榕儿的清誉。”
子桑玉歌忽然眨了眨眼:“看来苏小将军还不知道呢吧?如今你和榕儿妹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在这个院中,你也是个客人,就不要再摆主人的款来了。”
“你什么意思?”苏成韫怒喝,说着就要动手。
钟离榕一看这二人说着说着针锋相对起来了,连忙上前一步阻止道:“你们停!不许在我的院子里面吵架!”
“榕儿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做这种粗鲁的事情呢?”子桑玉歌温柔一笑:“只是苏小将军似乎对我很不满意,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将苏小将军得罪了。”
他这般笑里藏刀的绝技实在强得可怕,就连钟离榕都忍不住稍微偏心于他,毕竟谁都会更同情弱者。
只是苏成韫这种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心思单纯之人,根本就看不透其中的关窍,反而一味的争强斗狠,指着子桑玉歌低声喝道:“子桑玉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做我和榕儿没有任何关系?莫非你需要我再次提醒你,我和榕儿是陛下赐婚……”
“可是陛下如今已经为你们解除婚约了,难道苏小将军不知?”
一句话顿时让苏成韫愣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钟离榕和子桑玉歌,一脸的不敢相信,半晌才说出话来:“榕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十分不想在这种时候伤害苏成韫,但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苏成韫都是要知晓这件事的。
想了想,钟离榕还是告知了他实情:“是的,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让父亲去求陛下,为你我、解除了婚约,如今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苏成韫听到是钟离榕求的钟离族长去解除婚约时,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瞬间就失去了光彩。
他忍不住问道:“榕儿,你就这般不愿意嫁给我,要毁了这个婚约吗?也罢,不应该在这里的是我才对……”
说着,苏成韫独自喃喃着向院外走去。
见他这般状态,钟离榕很是担心:“苏成韫……”
“榕儿妹妹,给他些时间去消化吧,毕竟解除婚约这件事情他迟早都会知道,相信他,在战场征战多年的一个少年将军不会这么容易就颓废下去的。”子桑玉歌拦住了正要呼唤他的钟离榕说道。
钟离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成韫离开,心中的那块石头变得越来越沉重。
“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求妹妹。”
等到苏成韫离开后,子桑玉歌转头看着钟离榕正色道:“这件事情除了你,大概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钟离榕面前露出这般严肃的神色来,钟离榕忍不住跟着紧张的问道:“阿昭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在慕容家的事情上我欠你许多,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绝不推辞。”
“这事对于你来说,其实并不为难。”子桑玉歌叹了口气:“你大概应该听说过,我与我的父亲之间关系并不好,每次他看见我都十分生气。只是毕竟我是他的孩子,如今他旧病复发,昏迷在家中,姨娘派人来寻我,我才知晓。”
“我父亲这人极其要强,这个病困扰了他许多年,可他一直咬牙坚持着,这么多年来多少灵丹妙药我都悄悄替他寻找了,但是就是不见起色,这次旧病复发情形可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求到你这里……”
钟离榕明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子桑家父子的关系对于子桑玉歌来说是心中的一道伤疤,他直接将这伤疤展露在钟离榕面前,也是对钟离榕绝对的信任。
“好,你等我去拿了药箱,我们现在就去子桑府。”钟离榕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转头进屋去收拾东西了。
看着她的背影,子桑玉歌再一次怦然心动,那种感激和欣赏在他心底升腾翻涌,爱意油然而生。
话说回来,钟离榕自从被哥哥从乱葬岗带回来成为如今的身份后,从来没有去过子桑府。
今日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子桑玉歌不愧是子桑家的独子,平日里穿金戴银十分奢靡,就连暮纱楼也是寸土寸金,可这和子桑府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踏进子桑府,立刻就迎上来五位门房,一个个穿着的都是上好的苏绣制成的衣衫,比一般人家的公子和姑娘穿的还好。他们动作优雅,见到子桑玉歌后齐刷刷行礼,训练有素。
“族长可在房中?”子桑玉歌板着脸问道。
头前的一位姑娘恭敬地回答道:“回公子,族长今日病情加重,一直在房间中休息,玉姨娘在照顾他。”
“好,你去让人准备些茶点,我带了神医来为族长看病。”
钟离榕连忙说道:“阿昭,不必这般客气,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子桑族长吧。”
子桑玉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摆摆手,那些下人就立刻消失在他们面前。
府中的每一块砖石都是金砖,就连皇宫中也不曾这般奢华,更让钟离榕惊叹不已的是,府中的花园里竟然养了一只活生生的白孔雀。
“这孔雀名为白玉,是我父亲送给玉姨娘的聘礼之一,被玉姨娘带了回来。”子桑玉歌介绍道:“我记得之前我父亲说过,这孔雀是他从南疆带回来了,和他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