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墓碑前痛哭着,将多年的压抑倾泻出来。
钟离桦就在她身边陪着,等她哭完后,才贴心的蹲下身子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榕儿,我们给伯父伯母好好的上柱香,他们不会怪你的,毕竟你能够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哥哥,我替我慕容家的所有人,谢谢你……”
钟离榕哭的双眼红肿,抽噎着去为父母上香,她跪在父母的墓前:“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钟离家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只是我真的很想你们,想咱们家的每个人。”
“如今方管家已经被抓到了,我会顺着线索继续寻找下去,我不相信子桑家和南荣家幕后没有人,我定然会找到那个幕后凶手,连带着子桑家和南荣家对我们慕容家下手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血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长安城银装素裹,冬日梅花盛放,十月到了。
这日,钟离榕正在杏林春堂为穷苦百姓施针治病之时,哥哥的贴心随侍匆匆过来寻她:“大姑娘,公子让我过来告诉你,宫中有圣旨,宣大姑娘你即刻入宫。”
皇上这般着急寻她是为何?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也不敢真的抗旨,她便去后屋换了件衣服,然后便匆匆上了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进了宫中,钟离榕便在太监的引领下直接朝着陛下所在的宫殿走去,不过她还留了个心眼,特意塞给带她过来的那个太监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吩咐他去帮着寻到三皇子殿下,将她进宫的事情告知三皇子。
那太监本不想帮忙,钟离榕又塞给他一个银锭,果然他还是没有受住钱财的诱惑,点头应下,然后脚步轻快的朝着三皇子的宫殿走去。
后手留下了,钟离榕也算是稍稍放心,她整理了一下鬓发后,端庄的迈入了宫殿。
“臣女钟离榕给陛下请安。”
她刚走进殿中,门口伺候的太监便将殿门紧紧关闭。只是瞥见了明黄色衣角,钟离榕便连忙跪下请安,然后不敢抬头的伏在地上。
若是平日,这位陛下是最和蔼不过的,估计早就让钟离榕起来了,但这一次却不同了,她跪在那许久,上面都没有声响,她也只好乖乖的跪在那里不敢动,跪的久了,她的膝盖生疼。
等了许久,钟离榕感觉到双膝都麻木了,上面才传来了陛下的声音:“起来吧。”
钟离榕咬着牙站起来,双腿在裙摆下颤抖着。
从声音就能够听出来,今天他们这位陛下似乎心情不佳,语气格外的严肃,和平日那慈祥和蔼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冷冷的问道:“钟离榕,听闻你如今在长安城中很出风头啊?”
“臣女惶恐,只是臣女所开的杏林春堂在长安城里颇受大家的美誉,臣女也是借了杏林春堂中无数神医圣手的光罢了。”钟离榕低头解释着。
“你抬起头来!”
陛下发话了,钟离榕只能壮着胆子抬头,可双眸还是垂落在地上,不敢直视上面坐着的九五之尊。
可她抬起头后,上面又是半晌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离榕的脖子都酸了,上面的皇上才发出了一声惊叹:“果然是很像啊!”
像?像什么?钟离榕心中暗自想着。
“朕听说前些日子你刚办了十八岁生辰宴,此次朕叫你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赐你一份生辰礼。来人,将朕准备的礼物给钟离大姑娘送上来。”陛下眯着眼睛笑着,可那双眼睛却一直都流连在她的脸上,好似通过她的脸在寻找些什么回忆。
钟离榕跪下谢恩:“臣女谢陛下赏赐。”
“这件衣裙名为烟霞裙,是朕特意让贵妃按照你的身形吩咐宫中的绣娘缝制。”
公公拿来一个锦盒,锦盒中放着的正是这件烟霞裙,果然裙如其名,粉红色的琉璃纱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霞光,就好似傍晚落日时分天边飘着的晚霞一般美丽,和如今钟离榕这张艳丽的脸也绝配。
见钟离榕似乎很喜欢这个衣裙,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行了,朕也倦了,你就带着这衣裙出宫吧。”
“是,臣女叩谢圣恩,臣女告辞。”
前面捧着锦盒的小太监在带路,钟离榕低着头跟着他匆匆走在宫中,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按理来说,钟离榕一个大臣之女,虽然相比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身份稍微高那么一点,可她自觉并没有那般能让陛下惦记着给她送生辰礼,还是特意将她叫到宫中来赐礼。
俗话说得好,反常必有猫腻。钟离榕心中那个疑虑越来越重了,她低着头匆匆往前走,想着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要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在宫中她出事后也没有人能够救她。
可忽然间,钟离榕觉得自己背脊处发寒,一种被人窥视着的感觉传来。
她一般情况下直觉都很准的,所以在这一瞬间,钟离榕就警觉了起来,抬头间发现,她和小太监如今竟然走到了一个遍布假山的花园暗处,这里极为偏僻,平日礼很少有人会过来,就连钟离榕也没有来过这,才会这么晚刚刚发现不对劲儿来。
钟离榕连忙停住脚步,将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叫住:“小公公,请问我们不是要出宫吗?这里是哪里?”
小太监转身过来,低下头答道:“回姑娘,我们正是在往宫外走,只是姑娘不知,近日宫中不太平,奴才带您走的正是最平安的道儿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太监,钟离榕慢慢后退两步,然后冷笑道:“怕是我们走的是你主子安排好的道儿吧?你不是平日里带我出宫的小公公,说,你的主子是谁?让你把我引到这里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