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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骁拖着重伤的身躯,跟随肖队长及救护队探入山林深处。
“傅总,您脸色太差了,真的不要紧吗?”
肖队长见他脸上全都是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夸张,不免担忧,“梁小姐我们来找就行了,而且林秘书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人手肯定是够的,您还是下山等消息吧。”
“不,我要找到她。”
傅砚骁眼前一时清晰,一时模糊,麻木地向前走,“这是我欠她的。”
“唉,您二位,想当初可是咱们盛京出了名的模仿情侣,怎么就弄到如今这步了呢?太可惜了啊……”
傅砚骁抿紧极淡的薄唇,低垂着头,一步一深的脚印,仿佛也在他心坎上烙下一个个沉重的印记。
满腔的晦涩情绪,在这冰天雪地里,无声无息地闷爆,炸得脏腑生疼。
哪怕他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认——
他后悔了。
寻找小白鸽,固然重要。
可若代价,是让梁歌儿深陷危机,生死未补……
“肖队!这里发现了登山者的足迹!”有人激动地呼喊。
傅砚骁消沉的眼神陡然锐利,率先奔赴上前,看到脚印,他一眼便认出是女人的足迹!
除了梁歌儿,不会再有旁人!
“我们寻找的方向正确,她走过这里。风雪这么大,按步伐长度和行进速度计算……她不会走太远。”傅砚骁压抑到极点的心情稍稍纾解,声音微颤。
“可是脚印到这里就不见了,应该是被大雪掩埋了!”
肖队长皱眉,忧心万分,“而且这一路,咱们一直在呼喊梁小姐的名字,这么多人叫她,她要在附近应该听得到啊!”
傅砚骁嗓音低沉,“风大雪大,声音被吸附、吹散。歌儿未必听得见。”
歌儿。
他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就怕梁小姐昏倒了,受伤跌到了哪里,失去了意识那就完蛋了!这么冷的天,是会冻死人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心都提着。
不是肖队长乌鸦嘴,而是这是有可能发生的残酷事实。每年在岐乐山里都会死一两个人,山林凶险莫测,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分头找。”
傅砚骁望着漆黑的丛林,极度的恐惧与不安裹挟着他震颤的心脏,“找不到她,我绝不会离开。”
肖队长:“可若是……”
“若是她有闪失,我陪她葬在这儿。我说到做到。”
话音未落,傅砚骁毅然决然转身,与众人别过。
肖队长望着男人渐渐消失在浓稠夜色中的背影,一声喟叹:
“都说豪门盛产痴情种,这话诚不欺我啊。”
……
傅砚骁一边艰难跋涉,一边绞尽脑汁地思索。
梁歌儿好不容易争取到他可以答应她一件事的机会,却只是让他来陪她爬山。
那就一定不可能只是爬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