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少君揉揉太阳穴,叹气,「喜欢就承认好了。喜欢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需要害羞的事。」
「……」毕行没有接话,微垂着眼帘,视线落在脚下。
在那张线条优美的侧脸上没有表情,尉少君无从得知毕行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一定不是害羞。
相处了这么些天,他还从没有看过毕行脸红的样子,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当这个小子害羞的时候,真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
话说回来,这呆子晓得「害羞」两个字怎样写吗?
「对了,那些小孩子在干什么?那么专心。」尉少君又问。
「剪纸。」毕行抬起了眼帘。
当他将视线投在那个屋子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尉少君几乎以为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是温柔。但是下一瞬,他眼中溢出的微光却让尉少君确定了那是悲伤无疑。
尉少君的心跳没来由地乱了一拍,呼吸也似乎停顿了数秒。
无法解释这种反应是从何而来,尉少君急急接话:「哦,剪什么纸?」
「彩纸,晚上这里有个小晚会。」
「晚会?」
「嗯,有几个小孩子过生日。」
「几个同时?」
「其实不是,只是在同一天被捡回来。」
「这样……那你呢?不用去帮忙?」
「我在这儿就行了。」
「在这儿发呆?」
「不是。在弄那棵树。」
毕行伸手指向位于院子那边的一颗柏树,大概一人高,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挂了些彩灯和彩纸之类。
尉少君走过去,围着那棵树绕了几圈,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圣诞树?早了点吧。」
「生日树。」
「生日树?闻所未闻。有什么特别意义?」
「没有。」
「那就干脆就等到圣诞节再弄不好吗?」
「小储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什……」尉少君讶异地转身面向毕行,「你说什么?小储又是?」
「今天过『生日』的一个小孩。他有病。」
「什么病?」
「和那个人一样的病。」毕行微微眯起眼,为了掩饰什么般地。
「那个人?」哪个人?
「一发病就会痛,一痛起来就没办法睡觉。」
毕行没有顺应尉少君的疑问,犹自低诉着,「有时候我会抱着他,因为不能让他用指甲抓自己,也不能把他绑住否则可能会咬舌,最后只能让他抓我。」
「是……这样。」尉少君终于知道了毕行身上那些抓痕的起因,原来就是……
还曾经以为是女人弄的,有过这种想法的自己真是太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