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行的眼光微微闪了闪,默然片刻,摇头:「不,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我明白,其实你是很倔强的人。正因为认识到你的倔强,我才明白,我所做的是多么过分的事。」
「过份?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毕行这样说的意义何在,尉少君感觉有些焦躁起来,放下托着腮的手,坐直了身体,正姿等待着毕行的后续。
「倔强的人,通常也都很有责任感。你对每个人都是,不论那个人……」
毕行以手指捋起前发,就这样将手按在头顶,闭上了眼睛。
「三年前的我,就是利用你的这种责任感,把自己紧紧绑在你的身边。故意做那些事,看着你为我笑、为我生气、担心,我就觉得满足,就这样让你越来越放不下我,让你对我的放不下成了习惯。分别三年,再回来,你依然还是放不下我。利用你这种心态,再次把自己绑在你的身边,甚至比以前依附得还要紧,用『我喜欢你』,这根绳索。」
「你……」尉少君越来越不明白毕行说这种话的目的。
这些事,就算他一开始不了解,就算是到现在才明白,又怎么样?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们两个明明已经……
「够了,毕行。」
尉少君已经忍无可忍,直接这样问,「你告诉我这么多,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
毕行稍稍一顿,睁开了眼睛,视线直直地投入对面的那双眼。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虽然从没说过『交往』这样的话,但现在我能说的也只有……我们分手吧。」
「……」
一瞬间,尉少君感到仿佛有无形的冰液从指尖注入,沿着血管一直流窜到四肢,到大脑,甚至是头发的末梢。
从头到脚都是冰凉,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冰窟,已经冷得连发抖都没有力气。
「分……手……」
唇蠕动着,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发出的声音。只是脑子里盘旋着这样的疑问,便不自觉地将之吐露出来。
「我已经决定回挪威,不会再回来了。」毕行说。
「为什么……」这样说走就走,「难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不是。」
毕行摇头,听得见他未说出口的疑问。
「我喜欢你,还是很喜欢你。这是我情愿的,我也并不祈求你能喜欢我像我喜欢你这样深,但是我不希望,我对你付出这么多的喜欢,却不能给你同样多的幸福。」
「幸……福……?」
「对我而言,只要站在你的身边,听你叫我的名字,这就是拿什么给我都不愿换的幸福。但是同等的幸福,我没能给你。这样,很不公平,不是吗?」
「……」眼睫微微一颤,尉少君蓦地想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