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宇的记忆中,钟星飞小时候挺机灵的,嘴巴也很甜,很讨人喜欢。
但后来缺乏父母的管教,走上社会后,各种恶习就慢慢都学会了,坑蒙拐骗偷,没什么坏事是他不敢干的。
不仅嘴上没一句真话,还成了看守所的常客。
也是因此,原时空的钟星飞想去杨星宇公司上班,杨星宇始终没有同意。
但现在的钟星飞才17岁,即便可能已经养成一些坏毛病,杨星宇也有信心能改造过来。
于是,这天傍晚,杨星宇就骑着摩托车离开市区,骑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三叔杨青平当年入赘的钟村。
钟村不大,只有二十来户人家。
钟星飞的家在村尾。
有三间正屋、两间偏房,都是土砖房,屋顶盖的是黑瓦,但应该已经漏雨,屋顶有几处地方加盖了一些稻草。
杨星宇骑车来到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
院墙很低,也是土砖修的。
院子里正在吃饭的三人,正是钟星飞、以及钟星飞的外公和舅舅。
其实,因为父亲是入赘的关系,钟星飞从小就喊外公为“爷爷”。
摩托车的声音,将院内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锅锅?”
捧着饭碗的钟星飞一眼就认出杨星宇,一开口仍是小时候习惯的喊法。
习惯是很难改的。
就像杨星宇习惯了喊叔叔为“佬佬”,就一直改不了,偶尔改口喊叔叔,反而觉得很别扭。
杨星宇笑了笑,下车将摩托车停好,走进敞开的院门,往钟星飞他们走去。
钟星飞又惊又喜地捧着饭碗站起身。
他外公头发已经雪白,老眼昏花,看不清来人是谁,此时眯着眼睛努力打量杨星宇,开口问:“小飞!谁来了?谁啊?”
钟星飞的舅舅,脑袋不灵光,此时一边往嘴里大口扒饭,一边对杨星宇露出傻笑。
“爷爷!是我锅锅!我大锅来了!”
“你大锅?你哪个大锅啊?你大伯家的?”
钟星飞和爷爷说话间,杨星宇已经来到饭桌近前,桌上的饭菜,自然收入杨星宇的眼底。
什么叫粗茶淡饭?眼前桌上的饭菜就是了。
一只黄色搪瓷碗里,装着半碗咸菜,一碟咸萝卜干,还有一碟炒青菜。
这就是桌上的所有菜了。
“大锅,你怎么来了?你吃过晚饭了没有?要不要在这里吃点?”
钟星飞热情地问着,下意识看了看桌上的菜,脸皮有点窘得发红,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赧然道:“就是没什么菜,你要不要将就吃点?”
杨星宇微笑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主要是这样的饭菜,他真吃不下。
其实从进院子开始,杨星宇就一直在打量17岁的钟星飞。
钟星飞个头不矮,比他这个大哥还要高几厘米,目测有一米八的样子,但明显营养不良,身形消瘦,脸上也是皮包骨头的样子。
但眉眼轮廓,却和杨星宇有六七分相像,任谁一看,都知道他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