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等一切真像大白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连自己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那六载,都是在欺骗中度过的。
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曾守护住,他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他只是……
一个人命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一个唤作君上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他这六年来,以为自己在守护的人。
那个人,便是他这六年来,全心全意地,将心思放在上面的人。
原来,曾今以为的相守,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有他这个傻瓜才……
原来,他从来都不曾认识,这个唤做守玉的,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孩子。‘
平地惊雷,他的世界崩塌了。
那个他认识,又不认识的人,走过来,抱着他,拥着他,跟他说话,他一片茫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来,一次,他送茶去厅里,那人……恩,守玉,和他大哥在厅里议事,他站在门口听见,一派谈笑风生,那人彬彬有礼,谦逊有加,却也……疏离……
他知道的,即使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六载
他还是知道些的,知道那人的性子。
那人谈笑间暗暗地许了大哥,说让他做正位,妾侍的先空着;这话大哥听闻,想必,十分开心的吧……
可他心里却一阵凉,没进去倒水,转身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对那人……还有用么。所以那人才事事哄他,拥他,抱他……
那人的手腕,他是亲眼看见过的。
怎么办……
以那人的性子,大哥那样的为人……万万……
后来他听说,那人要去打仗了,他没由得一阵心凉。
究竟,六年的情分……终究……
如果那人在战场上有了什么,若是,……死了……他,就和这世上唯一的羁绊也没了,
他,也不想再这个个世界上再活下去了,生无可恋……
可那人,并没有同他讲。那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没有告诉他出征的事,没有。
趁着那人还要依着他的家族,趁着那人如今还放他在这个位置上,他僭越了,他问那人,为什么没有告诉他,那人却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声谢谢,就俯身吻了下来。
他惊诧极了,里面夹杂着……隐隐的欣喜、期待……?
那人……这是……要要了他的身子么?也好,最后,留下点什么吧。
可那人没有,那人走了。
他心下苦笑,他明白了,那人根本……
是啊,如今他坐在这里,只是,还有用得着的地方罢了。
可那人,有分寸的,就止在这里了,那人不想碰他。
第二日,那人要出征了,他如常进去给那人着了衣衫,他觉得那人的视线似乎就凝固在他脸颊上,他不敢抬头直视,只是缓缓地,帮那人把衣衫穿好了。
那人,总是在他觉得无情的时候,有透出点有情来,总能让他……当不起。
那人昨天没跟他说送行的事。他也就没提。
着好了衣衫,那人便跟他道了别,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