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水。”我抽抽嘴角,道。
“嘿嘿,御君刚才是不是觉得像洗了热水澡,心情很畅快罢。”
我皮笑肉不笑,“很畅快。”
隆君戳戳我的脸,挑眉怒道:“怎么,御君还冷么?!刚才的热水难道没有把御君的凉气冲走?”
我愣了了半晌,缓缓道:“有些地方是热的,难为一干部下了,只是有些地方还是凉的。”
隆君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便转身上了楼。
我披着床单,跟着过去。
进了屋,隆君丢给我几件布衣,我便换在身上。
“守玉——我可以叫你守玉罢。”
我点点头。
隆君坐在小小的炭炉子旁边,搓着手。火光隐隐地印出他额角微微的白发,和刻在脸上的皱纹。
缓缓地,他开口道:“这夜生白的药还真不好找。”
“是啊,”我笑道,“多谢隆君了,要不是隆君的神药,我现在白天还看不见东西呢。”
他抬头看我,正色道:“看在我救了你一双眼睛的份上,不如叫我干爹吧。”
“干爹。”我郑重道。
“嘿嘿……”隆君呵呵地笑了,“其实你这干儿子我早就认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信你以后做梦的时候问问你爹爹若水,看有没有这回事。”
“干爹说有,那自然是有的。”
“唉……其实也是干爹不好,才让守玉受了那么多苦……”
隆君的声音显出一丝苍老和疲态。
“怎么会……”我缓声道。
“当时我送你汗血马,是我那匹的小崽,当今天子的事,我有些隐隐约约的了悟,却没通透,情急之下,送了你这匹马。当时若是放下成见,早早跟你讲倒好些。”
我没有说话。
“早先的时候,你虽然是我认的儿子,可心里终究有疙瘩,你跟千巽的事,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千巽终究还是救过我的命的。可等你的遭袭的消息传来,我才发现我是痴人一个,其实千巽也未尝不想你登了位子。我一个人反倒在那里替他念叨。”
“别人都说你死了,我却知道没有。因为照月没有回隆城。照月一身只认一个主,你骑着它完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今生认了你了。如果死了主人,他自然回到我家的那匹身边。照月也不是什么能简简单单能给人抓住的马。”
“自从你出了事以来,我就天天骑马游乐,出隆城玩。有一天我瞅了一个空,带了干粮,跑远了一点,照月那小子真聪明,在路上竟都留下了粪便,他老爹一嗅就给嗅出来了。”
“知道你在蛮族的时候,我挺震惊的。不过也好,正好那个王子求天下医,说要治他大妃的夜生白,我这才觅了人寻了夜生白的药。”
我笑道:“干爹,不是我说你,你医术实在不怎么样,拿脉的地方都能捏错。”
“我拿脉,那可不是幌子么,只要我开的药好不就行了,嘿嘿,我还专门为这个背了医书呢,那个蛮族的王子,还不是被我哄的一愣一愣的?”隆君呵呵地笑着。
我抽抽嘴角:“干爹当时说的明明是肝肠不通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