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林逢时胸口有点儿闷,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又像沾上了蜘蛛网,约扯越乱,哪哪儿都是。
路闻至回来的时候两人立刻坐好假装无事发生,演技比某些电视剧里的演员还要好。
“你要的苏打水。”
“谢谢。”
兴许是瓶盖太紧,姚静拧了两下没拧开,于是求助了路闻至。余光不经意扫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面有一瓶矿泉水,剩下的是罐装汽水,好像还都是同一种口味。
路闻至隔三差五就剪一次指甲,因此扣易拉罐上方的拉环比较费力,姚静想要帮忙,被路闻至拒绝,“不用,我能打开。”
说着他拔出车钥匙,贴着缝隙稍微往上一撬,轻微的气声响起。
一口气全部喝完,路闻至拉出安全带系上,姚静似是随口一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荔枝味的汽水?”
“喜欢。”嘴角微弯,路闻至意味不明的补了句,“之前尝过一次就上瘾了。”
不知为何,林逢时手指神经质的紧了下,眼皮也跟着动了动,缓缓睁眼,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醒了?”
“嗯。”嗓音微哑。
路闻至拿出矿泉水将盖子拧松递给他:“喝口水润润嗓子。”
林逢时敛了眉眼,又掀起薄薄的眼皮,伸手接过,似乎已经习惯了alpha的“贴心”。
倘若李川在,肯定会扯着嗓子喊:“路闻至你个双标狗——”
回到招待所没多久,姚静就发了一条九宫格照片的动态,李川恰好刷到,第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那张照片,愣了半天:“什么情况?姚静怎么坐在副驾驶?”
找了一圈没找到路闻至本人,他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路闻至,你个渣男!”
——
接下来的几天,各组都忙着数据检查核对以及手写不低于两千字的实践报告,但也有极个别同学将联欢会作为首要任务,忙着写活动策划。
晚上十点半,徐洋还在跟实践报告死磕,用手指头指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数,“1899,1900,1901……”
“啊——烦死了,怎么还差一百个字啊,我已经被榨干了,林林,救救我……”徐洋烦躁的抓着头发,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逼疯。
林逢时抬头,推了推眼镜,“总结、建设性意见、自我反思与不足。”
经他一提,徐洋立马知道自己该写什么了。“自我反思?这个我会,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写检讨书。”
写了二十来个字,徐洋又开始走神,“我刚才在群里看到他们联欢会的策划了,不仅有表演可以看,还可以放烟花。路闻至好像买了一箱仙女棒。”说着他打开手机往上翻,“还有很多有趣的活动,这个‘不一样的大冒险’我还挺好奇的,林林要不要参与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逢时抿了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为期一个月的外出实践转眼间已经到了尾声,为了晚上的联欢会,同学们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又是布置场地又是排练节目,争取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这次联欢会不仅仅是为了庆祝实践活动圆满结束,也是为了感谢这段时间村子里的人对他们的包容和照顾,同时还是一场告别会。
招待所西边有一个老戏台,台下平坦开阔,正好可以作为晚会场地。
“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心里就酸酸的。”徐洋一边往墙上挂彩灯一边说,“说实话,我还挺舍不得这儿的。”
一旁正在打扫卫生beta打趣道:“你是舍不得山上的菌菇野菜和阿婶家的老母鸡吧。”
离得近的几个同学闻言忍俊不禁,徐洋冷哼一声,拿腔拿调道:“是是是,不止你说的那些,我还惦记村长家的杏,桂婶儿家的咸鸭蛋……”
村里网络不好,打游戏会卡顿,所以徐洋这段时间一有空就跟着小孩姐儿上山挖野菜,然后回来开小灶,还在林逢时受伤期间炖了好几只老母鸡。
鸡是路闻至拿钱跟阿婶买来给林逢时煲汤的,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徐洋嘴馋跟阿婶买的,毕竟这一个月下来有很多同学肉眼可见的瘦了,但徐洋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足见他的饭量。
有人笑着说:“要不你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儿吧。”
徐洋摆摆手,很有自知之明道::“再待下去山都要被我薅秃了。”说着他捏了捏腰上的肉,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帮他扶着梯子的林逢时:“林林,我是不是上个月胖了好多?”
林逢时撩起眼皮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几眼,摇了摇头。
徐洋见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每天上山下山运动量这么大,怎么可能长胖……”
尾音刚落,就听林逢时淡声说:“没有胖很多,也就三四斤。”
虽然知道林逢时在陈述事实,但徐洋内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欺欺人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这件衣服显胖。”
在他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林逢时违心地点了下头,“嗯,衣服的问题。”
挂完最后一圈彩灯,徐洋从梯子上下来,班长让他按下开关看看氛围效果如何。
班长:“还不错,等到了晚上应该会更好看。”
李川拿着一袋一次性纸杯慢悠悠走过来,指着戏台旁边的树问:“哎,这边树干上有一半灯泡没亮,是开关没开还是坏了啊?”
班长赶紧过去检查,果然是坏了,“还有剩余的吗?”
徐洋往箱子里看了眼,“没了,要不别管这棵树了。”
姚静的好友杨晴晴站抢先接过班长的话头,“那可不行,我们晚上要在树底下玩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