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尧穿得单薄,一身的风尘仆仆。平日里总是开朗积极的大男孩,此刻却浑身消沉。
俞西棠一进门,看到大家都守在玄关,就明白众人应该是都知道了。
她张了张口,一道白色的热雾从她口中冒出:“。。。。。。你们先回去睡觉吧。”
“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晚我和常鹤,还有杳然照顾他就行。”
话虽是这么说,但众人各自回房后,常矜还是去了趟厨房,用自己带的姜茶包给周既尧冲了杯茶水。
她端着尚且还在飘着白烟气儿的姜茶走上楼,却在顾杳然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极压抑又极痛苦。
是周既尧在哭。
“。。。。。。她和我说,她还是忘不掉她前男友。他前段时间来找她复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其实还是爱他。”
他哽咽了,哭声一阵一阵的,像是夏季的雨,怎么也下不完,“那我呢?在她眼里我算什么。。。。。。”
“她说我很好。如果我真的很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房间内一片沉积堆垒的静寂,沉默如山倾倒,彻底掩埋了此处。
常矜透过微微敞开的房门,看到俞西棠坐在周既尧身边,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在安抚他。常鹤也在,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坐着,背影像一座希腊雕塑。
常矜站在门口,手中的热茶渐渐微凉,她的身影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也不动。
“。。。。。常矜?”
她猛然转过头,发现是拿着外套走来的顾杳然,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呐呐开口:
“杳然,我。。。。。”
然而,她其实什么也不必解释。因为顾杳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茶之后,便主动朝她伸出了手,声音低沉温柔:
“如果觉得不方便进去的话,我帮你给他吧。”
“。。。。。。好,谢谢你。”
关上门的一瞬,顾杳然不经意间抬眼,却刚好看到常矜站在楼梯口前,最后迈步往楼上走去的身影。
他关门的手顿了顿。
将茶放下之后,顾杳然便又出了门,跟了上去。
星夜浓郁。顶楼阳台,一扇落地窗关住了企图入侵的冬雪。
他看见常矜静默无声地坐在窗边,长长的米白色毛毯簇拥着她。她正抱着自己的双腿,望着外面的雪地发呆。
顾杳然尽可能轻地喊她的名字:“常矜。”
常矜回头看他,眼底的茫然渐渐消逝。
“。。。。。。杳然。”
顾杳然来到她身边,蹲下来。
“怎么坐在这里?”
“不回房间吗?”
此时的常矜思绪万千,早已心乱如麻。
常矜发出的声音艰涩:“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上一次见面时,周既尧满脸幸福地计划着他和女友的旅行的模样,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