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明全国的?兵饷都太低了。”姬萦断然道,“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谭细细欲言又止。
“细细兄,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可畅所欲言。”姬萦说。
谭细细这?才说道:
“大人是想用密道里的?那些银锭去招人吗?那些钱来的?不明不白,大人要如何解释?”
三个大木箱,一共有四十万两纹银,放到哪里去都是一笔巨款。
不过,就如谭细细所说,没?过明处,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
“若是不动用这?笔钱,有办法另外凑来增饷吗?”
花厅内陷入一片沉默,几人都面露难色。
姬萦视线游荡,最后落在自己身处的?这?栋宅院上。
府邸是作为赏赐的?其?中之一给她的?,地契都在她手里,她也不可能?在徐籍手下呆一辈子,迟早撕破脸皮的?两个人,在对?方势力范围内置业是很危险的?事,还不如现在就变卖成银两。
只不过这?座前?将军府有久远的?闹鬼传闻,想来是很难卖出去的?。
姬萦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思考着其?他方案。
“你?们都回去想想吧,两日后放衙了再到这?里来商量对?策。想得出来最好,想不出来也没?事——”
像是要放宽众人心似的?,姬萦特意笑着说道:
“大不了在众人面前?丢个脸,多?挨几下板子罢了,此事是我一人接下的?,若完不成,我也会一人承担后果。”
“某怎么会让姬姐一人挨板子!”秦疾义薄云天,当下就大声说道,“姬姐受什么罚,某一并承受!”
江无?源皱眉道:“若实在不行,大不了一走了之——”
江无?源锋利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谭细细,又白又胖的?中年?典史把身体往墙壁方向?一转,用沾着不明物体的?牛皮手套识趣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本就不赞同来这?里。”江无?源把话说完。
“谭典史,把手放下来吧,不必如此。”姬萦笑道,“我用人的?法则一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谭细细转过身,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姬萦,又看了看其?他人。
“我在凤州的?雅社还在继续运转,每个月都有一定收入。再加上一些产业,大约能?拿出十五万来。”岳涯开口道。
“这?是你?自己的?体己,我不能?收下!”姬萦说。
“既然是我的?体己,那么我想怎么用怎么用,想给谁用给谁用。”岳涯漫不经心地逗弄着跳到他桌上来的?小猴子,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钱我存在金记钱庄,青州就有分号,若要得急,今日就能?取出。”
姬萦又推拒了一次,到第?三次时,她说:
“这?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大家先回去想想看有其?他办法没?有,两日后,我再在这?里做最后决断。”
姬萦决心用一个夜晚的?时间好好思量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可惜意志是意志,身体是身体,等姬萦睁开眼时,莫名发现天已亮了,而办法还仍未出现。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一向?看得很开。既然暂时没?有灵感,那不如到外边走走,寻找灵感。
姬萦随手从衣橱里抓了件天蓝色的?道袍换上,飞快洗漱过后,踏出西?院大门。
东院自然就是沈胜和他的?新娘子的?新居,也就是血案的?现场,姬萦多?少觉得晦气,仍旧用一把大铁锁封存了起来,自己住在西?院,另外三名男子则住在南院的?几间厢房里。
她走到中庭的?时候,秦疾正在晒他那些树枝。
据他所说,每日清晨的?这?个时候便是晒树枝的?最佳时机。他像保养传家宝一样仔细地保养着那些树枝,连他箱笼里的?孔夫子都没?有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