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籍单手撑在矮桌上,目光紧紧盯着姬萦,笑道:
“你这?话倒是不差。既然?你能?推行?此种活票,想来?是看见了其中巨大的利益吧。”
“因为是初次试行?,能?有多少收益小冠也不清楚。只不过,小冠已想好了,无?论?因活票产生多少收益,每年都将其十中取七,献给宰相助军。”姬萦强忍着内心的肉疼,说道。
徐籍闻言朗朗大笑,分明?是言语威逼的结果,他却像是听到了姬萦的真心之语,十分豪爽而痛快地说道:
“明?萦道长?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什么也没做,收走七成收益岂不脸红?”
“宰相整日为国家?操劳,这?钱也是献给宰相助军的,要是宰相不收,小冠才要脸红!”
“这?样吧,既然?你有心,我便?收取六成。其余的,你自拿去治理你的辖内之地。”
分明?是强取豪夺,姬萦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又感动,又困惑地说:
“可?我的治地乃是春州……”
“今后便?不单是春州了。”徐籍风淡云轻地说道,“我令你一年内扩军五万,你不但提前完成了任务,数额上业已超出,青隽军那边来?报,共计征到八万兵源。因而,我决定破例擢升你为暮州太守,同?时遥领春州事务。明?萦道长?,你觉得如何?”
姬萦大喜,再也顾不上计较被抢走的六成活票收益。
她连忙下?了长?榻,拱手行?礼道:
“宰相厚爱,下?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宰相知?遇之恩!”
姬萦掷地有声,神?色郑重,额头上只差写着“大忠臣”三个字。
“你也别急着谢恩,先听我说说暮州的情况。”徐籍摆了摆手,“暮州情况复杂,近年越发脱离青隽控制,见敏已任了暮州牧两?年,但却毫无?起色。你可?有信心在暮州扎根下?来??”
“下?官有信心!”姬萦大声说道,声音坚定有力。
不管心里怎么想,口号先喊出来?。
“你此次去暮州上任,需要建立自己的班底。除了你身边那几个熟面孔,可?还有得力人选?”
姬萦等待着这?个时机多时,但她不能?让徐籍看出她早就考虑好了要离开青州。
她紧皱眉头,做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连点了七八个人名后,才说出了真正想要的美石。
“……还有一个叫谭细细的典史,因着扩军的事接触过几次,虽然?人不是顶聪明?,但胜在老实听话。”
“这?些人,我都记下?了。待我问过他们的上峰后,再遣人回?你。若身上无?要紧大事,都让你带走。”徐籍说。
姬萦难掩笑意,再次拱手道:“多谢宰相!”
宾主尽欢,又寒暄了几句后,徐籍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姬萦看出这?是送客的意思,识趣地提出告退。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主院,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道去了竹苑通知?徐夙隐这?个好消息。
“徐籍会让你跟我一起去暮州吗?”她急切地问道。
吹拂着竹苑的寒风已初具威力,虽未下?雪,但风里却似掺杂着冰渣,寒意刺骨。
姬萦虽然?还穿着单件的道袍,徐夙隐已换上了厚厚的狐裘。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寒风下?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嗽声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姬萦忍不住起身站到他的身旁,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就像水叔平常做的那样。正要赶来?的水叔见状,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又转身进了耳房。
好不容易,徐夙隐平静了咳嗽,才终于说出迟来?的回?覆:
“我有办法。”他说。
“你的咳疾,到底怎样才会好?”姬萦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能?不能?跟着去暮州这?件事上面了,她眉头紧蹙,满是担忧地说道,“如果是需要什么天材地宝,无?论?在多危险的地方,我一定给你弄来?。”
徐夙隐闻言,淡淡地笑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不过,这?是天生不足,难能?在后天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