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恶有恶报,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也不算。”
“嗯?”
“今日的恶人是二皇子萧辰,不是我们,我与你顶多算是垫背。”
这也算是个慰藉。
“好了,林二小姐可以转过身了。”
林惊雨转过身去,目光一直盯着萧沂,他额前布着密密麻麻的汗,脸色依旧苍白得不像话。
察觉到视线,萧沂擦着血的手一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萧沂眯起眼,“林二姑娘一直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林惊雨轻轻点头,“嗯,是有。”
她凑近,手撑在他前面的地上,近在咫尺,另一只手则拂上他的脸颊。
萧沂偏头,林惊雨扯了扯嘴角,“殿下脸上有伤,臣女给殿下上药,殿下莫要误会。”
她指尖带有草药香,一时间萦绕在他鼻尖,紧接着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他伤口上。
又冷,又痒。
却也缓解初秋的燥热。
“林二小姐也是用这草药给那兔子包扎的?”
“不。”她细心给他擦药,边擦边道:“它用的要新鲜上乘,殿下的是要么蔫了要么被虫蛀,但此药实在稀有,我又舍不得扔,不过好在用在了殿下身上,不算浪费。”
“林二小姐,真是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殿下放心,蔫了虫蛀的功效不比上乘的差,只是品相不好,价钱没那么高,治殿下还是绰绰有余的。”林惊雨收回手,抿了抿唇,“故殿下可以说些感恩臣女的话。”
“我本以为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与殿下是何关系?”林惊雨一笑,“但,倘若殿下接受臣女做您嫂嫂,我大抵会觉得都是应做的,小叔子之事,就是嫂嫂之事。”
她语气软绵,双眸弯弯。
当真是个狡黠的女子。
萧沂嗤笑一声,仰头靠在岩壁上,旁边的人打了个哈欠,蜷缩在稻草堆上,像只麋鹿。
她的头朝向她,从岩壁上的影子来看,像是她靠在他的腿上。
听着女子细细的呼吸声,萧沂也渐渐合上眼,夜色静谧,林惊雨忽然做了噩梦,她梦见祖母,嘴里喊着不要走,还伸手死死拽住萧沂的大腿。
那拽不像是拽,她的手小,像是狠狠掐。
萧沂骤然惊醒,吃痛紧蹙起眉,呼了口气。
望着那只手,萧沂将它挪开,可是她的梦不断,周而复始。
黎明的光投进洞,照在林惊雨脸上,她睡眼惺忪爬起,瞧见洞外红似火的日出。
林惊雨欣喜地摇醒萧沂,“殿下,你快看,是日出。”
“嗯。”
萧沂打了个哈欠。
林惊雨感慨,“在京城见不到这样好的日出,在这里能见到,此行也不算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