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还把靳隼言送到这里?”谢濮的语气稍显冷硬,听上去有些咄咄逼人。
果然是小靳总,王程觉得自己猜对了,这个谢医生不过就是个传话的,真正想问这个问题的是小靳总,也挺正常,人家一个豪门少爷,被送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精神病院里头,还不能抱怨几句么。
“谢医生说笑了,小靳总生了病,送来医院治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王程保持微笑地说,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老爷子分明是在惩罚靳隼言,如今罚够了,又担心靳律狼子野心,独吞了靳氏的产业,这才忙不迭地想把靳隼言接出来。
不过看样子,小靳总心里还有气,之后回了靳家,可有好戏看了。
这般腹诽间,又听谢濮问:“我能去见靳隼言一面吗?”
“当然。”王程连忙说,他生怕谢濮再问出什么让人惊骇的话,巴不得他快点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濮没再停留,起身离开。王程看着谢濮离开,瞪大眼睛也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不通靳隼言为何对一个没什么背景名气的小医生青眼相加,心里纳闷,忍不住嘟囔:“到底和小靳总什么关系啊……”
喜欢靳隼言
谢濮几乎是跑过去的,脚下的每一个台阶都如此熟悉,仿佛已经走了无数遍,抵达目的地时,他已气喘吁吁。
而靳隼言,抱臂坐在床上,一只腿翘起来,鞋尖在地面摆动。
好像天然的,他们之间出现一条隐形的沟壑,谢濮突然意识到,自己总是在靳隼言面前变得狼狈,但靳隼言永远游刃有余。
“这么急着过来?”靳隼言一脚迈过那条看不见的沟壑,朝他走过来,“不热吗?”
衣服下摆被撩起,温热的手贴在腰侧,是身体所熟悉的温度,谢濮的肩膀陡然间松垮下去,“我签了合同。”
他低头说,目光落在靳隼言伸进他衣服里的那只手上。
对于这个答案靳隼言毫不意外,“嗯,我知道。”
乖顺的兔子毫无反抗的意识,这是他最满意的地方。
手上的动作不停,沿着腰线缓缓向上,对于夸奖他也毫不吝啬,“好乖阿濮,这么喜欢我,一刻都不想和我分开吗?”
太熟悉了,他们的身体如此契合,靳隼言又是那样聪明的人,谢濮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从喉咙里溢出潮湿的吐息,背脊不自然地弓起,碰到没合紧的门扉,“不要……”
他这般拒绝着,却又将额头抵在靳隼言的胸口,直白地回答说:“喜欢,喜欢靳隼言。”
他是个容易羞怯的人,在这样的境地中,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耳垂都红的像是要滴血。
“哈……”靳隼言语气不明,眸中情绪翻涌,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听到耳朵里却这么让人不爽。
他舔了下牙尖,低下头,在那截掩藏在衣领下的白皙脖颈上咬了一口,刺破皮肤,很快就尝到血腥味。
谢濮短促地叫了一声,只一下,就立刻把其他声音吞进肚子里,他很少祈求,拒绝也总是绵软的,因而最终都要承受一切。
靳隼言舌尖游走,舔干净伤口流出的鲜血,心头的烦躁似乎平息了许多,“不准涂药,听见了吗?”
他打下了一个烙印,自然希望保留得越久越好。
谢濮低低地应了,用两只手环住靳隼言的腰,“回去的话,那些人……会欺负你吗?”
靳隼言的眉头动了动,垂眸看着谢濮的发旋,“你在担心我?”
他声音有些古怪,谢濮莫名地不安起来,他想抬头,却被摁住脑袋,只能继续说:“你之前说过,有人想伤害你,那封发给我的匿名邮件就是证据,不是吗?”
“没错,是这样。“靳隼言用手指顺了顺掌下柔软的发丝,“他们会欺负我,阿濮一定要记得去看我,知道了么?”
“唔……”谢濮的脸颊被捏住,靳隼言根本不等他回答,就低头亲了下来。
舌头变得不是自己的了,连呼吸也被控制,喉结滚动,大脑停住了思考。
然后在下一瞬,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他看到一双静止不动脚。
门后有人!
这个认知让谢濮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被抬起的一只小腿动了动,他猛地推开靳隼言,打开门向外张望,
门外的人走了,谢濮只看到一个背影。
他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蒋雪青。
蒋雪青看到了他和靳隼言的一切。
天空阴沉一片,雨珠连成细线坠落。
车窗被打开一半,这个时间车流量很大,路上不可避免的堵车,靳隼言百无聊赖地看着街边,风裹着细雨丝扑到脸上他也没在意。
街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步履匆匆,有上班族用手提包挡着头跑过,不小心踩进水洼溅出里面的水,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穿着五颜六色的雨衣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靳隼言看着那群豆芽一样的小东西,嘲讽地点评:“蠢。”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个小男孩歪了歪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下一秒,他昂起头冲靳隼言做了个鬼脸。
靳隼言被他吓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小男孩以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了,又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
绿灯亮起,靳隼言咧开嘴,手指扯开嘴巴,眼睛也拉成一条线,将一个更加厉害的鬼脸还给小男孩,趁着小男孩呆住的瞬间啪的一声关上了车窗。
“更蠢了。”
王程用余光打量这位喜怒无常的少爷,几秒后又默默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