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西慢慢地点了一个头,忽然靠进了姜序怀里,声音含混地问姜序:“这样不是很亲密的人吗?”
又说:“我看电视剧里面,谈恋爱是可以住在一起,一起睡。”
他头发上的水蹭到了姜序的睡衣上,被空调风一吹,姜序感到肩头和胸口位置的有点发凉,但那一片皮肉之下的心脏却变得滚烫。
可能是姜序一直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类似答应的动作,陶西抬起一点头来,又说:“我也想要。”
姜序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在打结,但身体先于理智给出了诚实反应,揽着陶西的肩膀朝布置了他们一起选的蓝天白云四件套的房间走去。
他的思维好像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了,姜序感觉自己忽然能够理解一点自闭症患者的感觉,就是思维漂浮在控制观察着自己的躯体,但无法控制它。
陶西的头发还很湿,姜序去卫生间抽屉里面拿了吹风机出来,替陶西吹干了头发,陶西可能是真的累坏了,躺到床上之后,几乎立即就要坠入梦里。
姜序躺在他的身侧,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的陶西用的那款洗发水的香味。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愣愣发了一会儿呆,才后知后觉地轻声对陶西说了晚安,不过陶西没有给他回应。
陶西此时已经安稳地睡着了,手指搭在姜序的胳膊上,他们像每一对普通的恩爱情侣一样,陪伴在彼此身畔。
作者有话说
直球宝宝!嘻()
这一天晚上,姜序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他上了十几天的网课,对自闭症患者群体仍旧存在很大的误解,认定陶西不懂得什么是喜欢,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这种观点是完全错误的。
实际上,可能陶西说的“喜欢”就是那种“喜欢”,在秋游那一天,陶西就是在表白。
就算那一天不是,在后来的那么多“喜欢”里,在陶西主动对他的吻里,也一定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姜序翻过身去,看着陶西安静的睡颜,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陶西很长很翘的睫毛,然后又描摹到了陶西的鼻尖和唇珠。
姜序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笨蛋,错误解码了无数次陶西发来的加密信号,但还好,陶西是对恋爱无师自通的小天才。
凌晨三点钟,姜序的睡意姗姗来迟,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姜序前一晚失眠,第二天醒得比较晚,是陶西蹑手蹑脚想要下床的动作把他吵醒的。
见到姜序醒了,陶西往床下爬的动作顿住了一下,整个人不伦不类地挂在那里,对姜序说:“我要去上厕所。”
他看上去在很难减地维持平衡,眼看就要滑下去,姜序赶紧挪了一下身体,给陶西让地方。
陶西终于不用那么艰难地行动了,找到床边的拖鞋下了床,往厕所走之前,又对姜序说:“你需要解决一下,我的手机在客厅,我上完厕所会去做任务,暂时不会回来。”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卧室。
姜序大脑宕机几秒钟,完全睡不下去,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盖着薄被的腰际,在床上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他前一晚实在是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与陶西亲密无间地睡在一起,因而做了一些十分不靠谱的梦。
梦中的陶西非常可爱顺从,没有现实中这样冷酷无情。
姜序坐在床边,听着厕所的方向响起来马桶冲水的声音和水龙头被打开的流水声,片刻以后,这些声音都停止了,陶西踩着拖鞋踢踢踏踏走到了客厅。
这时姜序才下了床,走进卫生间,锁了门。
十几分钟之后,姜序冲完了凉,用毛巾擦着头发到客厅看陶西玩游戏,问陶西:“早饭想要吃什么?”
今天周六,是他做家教的那个初三生每周仅有一天的休息日,姜序可以在家陪着陶西一整天。
在经历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后,姜序觉得庆幸,不然今天他给人家讲题,可能会讲错。
陶西正在专注地进行游戏任务,不过还是分了注意力给姜序,回答了姜序的问题:“我已经点了外卖。”
“哦,这么棒。”姜序夸奖他,坐到了陶西身边,看陶西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非常忙碌的样子。
姜序坐过来,陶西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过了十来分钟,门铃响了,陶西压根没有听见,姜序以为是外卖来了,去开了门,没想到外婆站在门外。
“外婆?”姜序接过外婆手里的东西,将外婆迎接进来,回过头喊陶西,“陶西,外婆来了。”
外婆进门换了鞋,解释说“都上了公交车,才想起来没有带这边的钥匙”,又说:“给你们买了零食,今天高考要出成绩了,紧不紧张?”
姜序帮外婆把袋子拎过来放到柜子上,说:“还好吧。”
其实他已经估过分,想要考d大不成问题,只是看最后的录取志愿是不是他想要去的那个专业的事情了,就转头看陶西,发现陶西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也没有动。
“陶西。”姜序又喊了他一次。
陶西这才从游戏里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外婆,立刻说:“今天早上我点了外卖。”
外婆显得有些欣慰,走进房间,问陶西:“那你都点了什么?”
陶西切换了他的游戏界面,进入外卖软件,想要为外婆朗读他的订单,不过姜序已经放完了东西,走过来插嘴说:“他只会点奶黄包。”
这时,门铃又响了,外卖小哥送来了陶西的奶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