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吓死了,“老太太,赦叔、政叔、两位婶子,珍先告辞了。”
他拱拱手,急忙追上快步离开的老爹。
咦?
他爹是去针线房?
哎呀,吃完饭,也许人家早就送过来了呢。
他赶到的时候,却见八个妇人,正在做最后的收尾,两件厚实的道袍,已经完工。
饭桌上,沈柠也放下了杯子,“扫了婶娘的兴了,哪天天气好,您心情也好,我再请您喝杯酒。”
“……”
贾母摆摆手。
这一会她也懒得跟沈柠计较了。
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了,现在只想回屋躺着。
“都散了吧!”
儿子、孙子,连宝玉她都不想见了。
贾母在丫环的服侍下,先行离开。
“抱歉!”
沈柠是第二离席的人,尤氏和蓉哥儿急急扶住,一齐走向院子,软轿正停在那里。
看到他们都走了,贾赦倒是捞起一块风腌果子狸,“吃吧,不吃浪费了。”
贾政:“……”
他吃不下,一言不的站起来走人。
他也没心疼母亲送出的东西,他现在伤心的是,族里封存的那笔银子没拿出来。
敬大哥不管事了,贾珍……
很明显,有大嫂子在,想要拿出来会很难。
族田去年的出产,她都让琏儿去置办族学的祭田了,明显就是不想给他的元春用。
贾政现在有点愁。
王夫人就更愁了。
她很不想承认今天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事实就是这样。
她也一言不的起身就走。
宝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瘪瘪嘴就想哭,却被王熙凤一把搂住,“乖,大人的事你不懂,好好吃饭。”
老太太和太太现在顾不上宝玉,不代表事后她们想不起来。
王熙凤可不想事后再被她们敲打,自然而然的安抚住他。
“对对对,好好吃饭。”
贾赦拿过他娘珍藏的好酒,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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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是沾了敬大哥的光,才有这顿好酒喝。
以后……
贾赦知道,他的敬大哥再也回不来了。
他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还道:“这酒真他娘的辣。”
那又吃又喝,红着眼睛却好像把饭菜当仇人的样子更显狰狞,宝玉一眼瞧到,喂到嘴边的饭都不吃了,‘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
针线房里,贾敬换好道袍,把黑貂裘和贾母另给的道袍一起塞进包袱,大步离开这个少时曾跑过无数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