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没想到他会挨她这一踢,她僵住了身,燎原的气势如一瓢扑头盖来的大雨,顿时消减到只剩火星。
“你……”
许临濯却笑了,眼底的波光若银潭皎月,慢慢流泻出光辉。
“现在消气了吗”
陈缘知半晌无言,她抿了抿唇,“……许临濯,你真的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她又不是虐待狂,许临濯让她打一顿,也许她真的会好受一点,可是那并不是她想要的。何况使用暴力从根本上就是最不正确且无用的手段。
陈缘知掀起眼帘,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膝盖被一阵微热的水雾包裹了起来。
陈缘知难以抑制地抖了一下。
钻心的痒和麻。
在意识到是许临濯低头在吹她膝盖上的伤口之后,这种感觉攀上了巅峰。
许临濯注意到了陈缘知的反应,喉结轻轻滑动,他抬眼看她:
“很疼吗?”
陈缘知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她有些难以再忍受这人的悉心照顾,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失常,她想抽出腿,“你先放开我……”
“别动。”
许临濯轻声制止着陈缘知的动作。
陈缘知才发现许临濯的力气很大。她被那只手紧紧圈住了脚踝,完全逃脱不开,只能看着那人举起沾着药水的棉签,抵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即使动作已经很轻,陈缘知依然感觉疼痛之意决堤般剧烈。
陈缘知被抓着脚踝,一向敏感怕疼的她此刻又羞又恼:
“许临濯!”
被喊了名字的那人移开棉签,垂下的眼帘墨色如许。
他声音很轻:“对不起。”
陈缘知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对不起,”许临濯,“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
“那些话很伤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说的。更何况,那些根本不是我的真心话。”
“对不起。”
陈缘知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临濯轻轻地把药水涂在伤口上,纱布擦拭掉多余的血迹,他忽然笑了笑,“其实我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和别人道歉,除了我父母。”
“清之,你是第一个。”
陈缘知半晌过后才慢慢开口:“所以呢,因为这样,我就必须接受你的道歉吗?你想表达你的道歉很珍贵,叫我别不识好歹?”
“不,”许临濯很耐心地解释道,声音徐然,“我的意思是,我很少和别人道歉,大多数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很多从未走近过我。我自然不需要过于在意他们的感受,不合便分开,也不会后悔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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