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恶心,用手指摸了摸,很油腻。
手电筒再往椅子下面照了照,发现在椅子下面,水渍已积攒了一滩,像是刚下过了一场小雨。
因为这里地势不平,所以先前水渍并未向自己和太爷所坐的位置流淌。
“湿的,这么多水……”
李追远马上按照记忆,去探寻之前几次眨眼,那俩人所停留的位置。
一滩水,
一滩水,
两双能看见脚印痕迹的水渍。
第四处在田地里,李追远就没再下地去找了。
此刻,联想到那二人说的,那口养太岁的缸是放在池塘里的,而且池塘下面还埋了一具尸。
以及,那二人对那水缸中太岁的畏惧,明显像是被掌控着。
李追远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你们两个,不会和死倒有关系吧?”
润生扭头过来,正欲再催催,却在看见此时拿着手电筒站在原地的李追远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语在嘴里卡住了,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远,好陌生,也好吓人。
越是心性纯粹质朴的人,往往对外界的感知最为敏锐,明明周围人都对觉得李追远很乖巧懂事,都夸他喜欢他,可润生自从第一次来李三江家时,主动上了一次二楼,之后就再也没上去过。
家里其他人都以为那是因为女孩在那里,而女孩不喜欢接触外人。
可唯有润生清楚,比起那个女孩,他更怵的是小远,他不敢去打扰他,除非他主动找自己。
李追远抬起头,润生马上扭回头,不敢对视。
“走吧,润生哥,我们回家。”
“嗯。”
深夜的田间小路上,润生背着李三江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一个男孩。
男孩半眯着眼,低着头,行走时,双手轻轻攥着。
李追远现在很生气。
因为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这种无力感。
之前,他也不是疑惑过,自己碰到这种事情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可再看看太爷,喝个酒都能和俩脏东西凑上一桌。
又觉得自己的频率,还属正常。
而且,虽说这些事件里,死的人也有好些个了,可在常人眼里,那些人,都是死于意外或者疾病。
确实,正常一个普通人想遇到或者听到一件这样的事,都很难;可若是换成各种意外呢,一下子就变得很常见了。
自己,无非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变故,导致可以看穿一些普通人眼里的意外,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罢了。
就像是现实生活里,细菌明明无处不在,可正因为人眼看不见,就都觉得正常,要是拿显微镜看,就哪哪儿都是。
李追远其实挺享受这种变化的,也喜欢去摸索和学习这条道路,但他反感这种一次次的突如其来,更厌恶自己一次次的苍白无力。
他可以承认自己是个差生,但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这种隔三差五地就来提醒汇报自己成绩的做法。
差生,也是有尊严的。
回到家,将李三江安置进卧室床上后,李追远就走进自己卧室,打开台灯。
之前出门时的疲惫,在此刻已经被刺激得不见了,他手拿着笔,在图纸上快速划动。
台灯下,男孩的眼里,满是坚毅。
像是一个平时不用功的学生,在临考前,做着最后的挣扎努力。
在李追远的人生经历里,他还从未进入过如此刻苦专注的学习状态。
终于,在时钟走到凌晨五点时,李追远画完了手中的图纸。
他起身准备整理,却发现自己双肩和双腿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一歪,要不是手及时撑住桌面,可能早就栽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发麻的状态下恢复。
顾不得多做休息,李追远将图纸归总整理好,这当然不是《正道伏魔录》里的全部,事实上,这些图纸只是书中的冰山一角。
但这是李追远为自己挑选出来的,现如今制作最方便也比较实用的一套器具。
昨天准备好的一些原材料,也被李追远再次整理分类。
接下来,就是将它们给组装制作起来。
门在此刻,被轻轻推开,阿璃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