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看来,那几拨人,身份倒也不一般了。”
“这世上没这个道理,只准咱眼神好,别人就都是瞎子看不见。”
“您说的是。”
柳玉梅其实还有几句话,留在了心里,没说出来。
那就是书再了不得,那终究是书。
而且越了不得的书反而越难看懂。
玄门的书,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没能真正看进去一本。
她是喜欢坐坝子上喝茶的,男孩就坐她头上看书,只记得那孩子看书就跟翻连环画似的,一本接着一本。
真要是了不得的玄门珍藏,他以这种方式看,还能看进去学得会,可就真的是有些没天理了。
可事实却又似乎摆在这里。
刚搬进来时,他还只是个初次经历死倒被吓到的孩子,现在,不仅能分清楚饵穴主穴,还能亲自接引死倒。
这样子的孩子,搁解放前,怕是得被各家争破头抢着要来继承自家衣钵。
呵……
要是自家供奉的不是死牌位,但凡有点灵在,估计夜里也得吵吵嚷嚷起来让自己代为收徒。
甚至还得为到底跟秦还是跟柳,两家牌位还得再打一通。
看吧,
柳玉梅提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等以后阿璃病好了,为表感谢,自己兴许可以把《柳氏望气诀》传给他。
李追远坐回来后安心吃起了午饭,有些事儿,他不得不去和柳奶奶那边说清楚,自己的态度,也必须要表明。
毕竟,自己还需要刘姨来给自己保底。
虽说事儿会发生在大胡子家,但万一自己没能兜住玩脱了,可能也会波及到家里,那时候,就得请刘姨也回老家陪秦叔一起去照顾大伯了。
吃过午饭,润生挺着个大肚皮也不打算休息就要继续去工房干活。
李追远拦住了他,递给他几张图纸:“润生哥,这几样东西,你先帮我搓出来,有急用。”
润生接过图纸,看都没看,直接道:“好。”
他相信,小远不会给自己看不懂或者做不出来的图纸。
李追远则和秦璃来到了房间。
他对着那十条禁忌继续挑挑拣拣,阿璃则拿着刻刀继续雕刻。
书桌很大,容得下男孩女孩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互不干扰。
最终,李追远选出了两项禁忌。
其实,他所看过的这些书中,禁忌种类非常多,可很多并不具备实现条件,哪怕是经过自己严选的那十个,里头至少有一半也是因为成功条件太复杂而被他给剔除了。
有些必要材料,自己能看懂它们名字,却不知道它们现实里究竟是什么,而且前缀动辄百年千年。
还有些特殊引发器具,制作起来跟制作邪器似的,人皮鼓都出来了,还标注了得选多少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更有的,要求自己在特殊环境下造一座地宫,采集阴阳风水,再把小黄莺放进去。
说实话,自己要是有这种手笔条件,还用费尽心思想办法去对付那群水猴子?
最后选下的两条。
一条是通过初步变动风水,短时间内,将养尸地改变为冲煞地,有点像是往油锅里洒水。
一条是通过经文横幅,裹在小黄莺身上,触发其身上怨念沸腾,这得注意经文横幅的效果,类似大风能将火吹灭,可适当鼓风却能让火越烧越旺。
不过,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只需要担心能不能起风,而不用担忧风太大怎么办。
这两条,从实际角度出发,最容易实现。
而且效果类似兴奋剂,对小黄莺使用完后,她也会即刻陷入深度萎靡,不至于出现后期失控的情况。
阵旗的材料,李追远已经让润生去手搓了,就是这具体用法,他还得重新规划设计,至少得明确哪几个点的风水需要去改动,这就需要大量的推演计算。
打开抽屉,从里头抽出一卷大白纸,按照需求,裁了一截。
李追远拿起笔和尺子,开始遵循那晚的记忆,将大胡子家池塘以及四周的地形场景,画了上去。
他自小在父母那里就有这种家学熏陶,再加上记忆力好,所以用了大概半小时,就画好了。
比素描要精细得多,也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累赘,双手抓住边缘举起,有那么一点照相机拍出来即视感。
李追远用双面胶,将它贴在了墙上,然后自己就站在那里,盯着它看。
可看着看着,他就逐渐皱起了眉。
之所以选择画出来,就跟用草稿纸一样,是为了减少自己大脑的负担,可偏偏,这张图……没能起到什么效果。
因为风水气象,本就无法用清晰的线条去画出来,等自己计算时,还是得在脑子里先形成现实画面,再去加风水气象添上去,最后再进行推演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