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他宁愿做个盲人和聋子。
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这是沈迭心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接过贺知确递来的高脚杯,二话不说就仰头喝完。
酒精划过喉咙,火辣辣地疼。
但贺知确继续帮沈迭心倒满。
“我也没说让你喝多少啊。当初我们打赌可是让你把当时所有酒都喝了,现在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你也不用喝太多,就喝到一滴都喝不下去就行了。”
酒杯倒映出谭臣紧锁的眉头。
“贺知确,我说:差不多够了。”谭臣面色阴沉。
贺知确反问:“心疼了?”
又是满满一杯。
无论酒量多好,连续喝这么多香槟都不会舒服。
沈迭心已然做好今晚喝到胃出血的准备。
但这时,有个声音在为他说话。
“贺知确,今天大家伙都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你没必要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刁难一个女孩子吧。”
林听有种特殊的气质。
沈迭心想,他应该是在一个富余又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所以像温室中培育出来的花朵。
未曾见与言文过风雨,故而保留着单纯的善良。
替一个刚见面的人求情,也不会显得自作多情。
但他的这份担忧多余了。
贺知确哈哈大笑,“林听你真是……你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会帮着他那样的人说话了。”
他靠近林听,耳语说着许多。
林听默默打量着谭臣身边的沈迭心。
谭臣的气场让他无论在哪,都能成为焦点中心。
而沈迭心则过分沉默。
将他那漂亮模样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站在原地,像摆在货架中的娃娃,空洞着美丽。
而谭臣,就是这具娃娃的主人,拥有绝对操控权。
林听听着贺知确的耳语,不禁皱起眉。
-
沈迭心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听。
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从这个热闹的环境里摘出来了。
他甚至还能抱着看乐子的想法猜测,贺知确告诉林听自己是男人之后,林听可能会非常后悔自己的一时仗义。
一个男人,把自己堂而皇之地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穿裙子,留长发,涂口红……
不男不女,不伦不类,无比恶心。
他静静地盯着杯中香槟里不停外冒的气泡,啪嗒啪嗒地炸开,仿佛一场又一场悄无声息的爆炸。
忽然听见有个声音说:“我知道了,所以呢?”
又是林听。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气愤。
林听质问贺知确:“这就是你一直针对他的原因?”
他看向谭臣,抿了抿嘴唇,“那不如我帮他喝。”
他拿起酒水台上的一杯就要喝下。
还没到嘴边,手臂就被一只稳而有力的大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