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云杨氏有些心绪不宁,她抱著手炉,面色複杂,踌躇道:
“穆小仙君,阿临的婚事……”
云杨氏叹瞭口气。
“实话实说,阿临生在如今的云氏,夫傢难定。那些仍然昌盛的修仙世傢看不上已经没落的云氏,但要嫁瞭凡常人傢,又很委屈。”
谈及女儿的婚事,云杨氏无奈又担忧,
“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即将年满二十,也未能定亲。我与老爷为人父母,实在是担忧阿临这一生寻不到依靠……”
穆时的话语与态度都要锋利许多:
“你不甘心放弃议亲?”
“不。”
云杨氏摇瞭摇头,
“穆小仙君,云氏如今隻有凡人,我与老爷终有一老。若阿临最后真的隻能伶仃一人,可否请你对她多关照些?”
穆时沉默瞭一会儿,说道:
“我做不到。”
云杨氏正要露出失落的神情。
“不过孟畅能做到,他对云傢也比我有感情,一定比我做得好。”
穆时淡淡道,
“我会将这事转告给他。”
云杨氏眼中含泪,低下头,感激道:
“如此我也能放心瞭,多谢穆小仙君。”
穆时点瞭点头。
云杨氏进屋去照看云临瞭,秋香也在为云临忙活,院子裡隻剩下景玉和贺兰遥。
贺兰遥自觉地起身:
“接下来的谈话,我似乎不便旁听,就先告辞瞭。”
他走瞭没两步,又回过头:
“穆仙君,请收下此物。”
穆时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圆形扁盒。她目送贺兰遥离开,打开盒子,发现裡面是药膏。这药膏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不过还剩下瞭小半盒。
景玉一看成色就判断出来:“是白涟膏。”
白涟膏在中州比较常见。
中州与西州接壤,中州百姓中,难免会藏著一些混有魔族血脉的人。这些人常常会被一些针对魔修、邪修的禁制和法器灼伤,有时候会久久不愈。
白涟膏就是为瞭这些人,才被制作出来的。在伤处涂上白涟膏,能缓解疼痛,加快愈合。
景玉感慨道:“他发现瞭啊。”
“该说他敏锐还是笨呢?”
穆时看瞭看自己泛红的指尖,没有使用药膏,而是将盒子扣好。
“这种级别的法器造成的灼伤,白涟膏可起不到治愈的作用。”
景玉也觉得贺兰遥不太聪明。
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告诉一个随时能要自己命的大乘期巅峰仙修“我知道你是人魔混血”瞭。适当的知而不言,可以让自己活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