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许璟双手握起茶杯,用暖融融的杯身取暖,“大概是知道找了也没用。”
“你别理她,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她在一起,你要忘记我跟她曾经有过一段关系。”
许璟喝了口热茶,“看你这意思,像是要和过去斩断啊。公司都归入你麾下了?”
“那倒没有,我爸还年轻,不会那麽早退的。”想到不年轻的爸爸,包凡亮跟讲笑话似的提起蒋易秋,“你知道吗,易阿姨居然离家出走了,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音讯。”
他神神秘秘的:“我听说,是因为不满意小秋哥的女朋友,所以在示威赌气。这种家庭也挺惨的,束缚太多,连找个对象都不能按自己心意。”
许璟差点被茶水呛着,这隐恋一不小心隐得太过,她竟然都忘了告诉包凡亮。
对面的人还在感叹人生:“他这人也着实不靠谱,当初还在酒吧对着我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结果转眼就跟别人爱得死去活来了。还好你没信他。”
“其实吧,”许璟放下茶杯,两手放在膝头。“蒋易秋的女朋友就是我。”
“………”
包凡亮愣住了,足足好几秒都没说话。
“不是,”他啼笑皆非,“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他以前都那样对你了,怎麽可能………”
没骨气的人看起来是许璟。她就像面对劝自己远离渣男的闺蜜一样,怎麽说都显得自己执迷不悟拎不清,“其实他对我挺真心的,以前那事也事出有因,所以我觉得可以试试。”
“有什麽好试的?”包凡亮面沉如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你这人贱不贱吶?”
许璟见他那大嗓门没个把风的,连忙出言安抚:“你这麽大反应干什麽,我知道你担心我上当受骗,但是他也没你想得那麽坏。”
“你真的决定要跟他了?”
许璟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的。”
包凡亮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要走。许璟彻底懵了:“不是我非得往火坑里跳,是后来事情又发生了转变,你别激动。”
包凡亮一字一句地对着她放狠话:“有他就没我,你要跟他在一起就意味着失去我这个朋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许璟也有些生气了。她没追上去,独自吃完饭,就是想不明白包凡亮这是突然之间怎麽了,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到回了家,她还想着这事,坐在沙发上皱眉沉思。
蒋易秋在周围徘徊了半天,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不是跟朋友吃饭去了,怎麽不高兴?”“这个朋友就是包凡亮,”许璟烦躁地吐出心中疑惑:“他跟吃了火药似的,突然就把我怼了一顿,神经病。”
蒋易秋身形一滞,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也陷入思索。
过了一会儿,他说:“别不开心了,既然他这样对你,你也别拿他当朋友。”
蒋易秋还觉得不够,补充道:“你以后少跟他们那一群人来往,都是些酒肉朋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许璟笑着戳穿他,“你之前还不是跟他们厮混在一起,玩得也挺开心的。”
蒋易秋认真道:“我那是为了来见你,我一点也不享受声色犬马的过程,所以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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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璟也没什麽閑心去生包凡亮的气,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劳心费神。
晚上洗过澡,她靠在沙发,给严思敏拨去视频。当屏幕上同时出现两张如丧考妣的脸时,她们极有默契地都笑开了。
许璟忽然觉得自己没那麽紧张了,“你今天晚上能睡着觉吗?明天成绩就出来了。”
严思敏现在的心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她吁地叹了一声:“我这次是投入巨大,破釜沉舟了。但是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过了明天,我还要等下个月的考研成绩呢,心也操不完,索性就不去想了。”
“你能看开就很好,只要正常发挥就绝对没问题。”
严思敏看见她的背景,“你怎麽又在蒋易秋家里?你们现在是同居啦?”
“不是同居,”许璟觉得这个词充满了柴米油盐的龃龉味儿,所以不愿承认,“我们没有一起生活,就是晚上一起睡觉。毕竟他家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
最后的解释有点欲盖弥彰,于是她又补了一句:“他家的书桌也很大,方便学习。”
这一句倒不如不加,真想学习哪里不能学?
两人又互相打了打气,说了几句加油互勉的话。打完视频,一想到成绩第二天就要出来了,许璟的屁股就跟着了火似的。她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瞎晃,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最后是一件事也没做进去。
自从搬进来,蒋易秋给她改造了一间卧室,劈出间书房。以往,蒋易秋总是要被她赶到大书房去的,两人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等到夜深人静了,又会不约而同地来到公共区域,一起吃点夜宵,小酌一杯,聊聊心事。这就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逐渐形成的友好相处方式。
但是今天,许璟忽然不想蒋易秋还像平时那麽有眼力见了。她游手好閑地乱窜,晃悠到正在伏案工作的蒋易秋旁边。
“怎麽了?”
许璟随手一指窗外:“下雨了。”
话音未落,“轰隆隆”的连绵雷声呜咽响起,骤雨疾风倾盆卸下,天空闪过无数白光。
蒋易秋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下雨天好像就该腻在一起,不论是烤火还是睡觉,什麽都不做就是看看雨也好,总之是可以名正言顺荒废光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