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说过的,她没得选的。
莫逆低下头,是啊,她没得选的,为什幺还问她能不能不嫁这种问题?
他苦笑,再回去时,步子重了很多。
回去看到那几人在聊天,他本意想别过,尤其他们的眼神死死抓着他,他更不想久留,可在路过他们时,听到了关于元鳕的两句话,叫他停住脚。
“谁傻逼谁对她动真感情。明知道她只是单纯想恶心霍起,才来勾搭我们,我们还跟她来真的?那不是傻逼吗?他妈缺爱啊?”
“别吹牛逼了。你动没动你自己知道。”
没人说话了。
莫逆心里疼了一下。
他再提步,显得更重了。
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心又疼了一下。
是吗?
是这样吗?
因为要恶心霍起,所以要招惹跟霍起有关系的人?
难怪他们每一个都对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切,绝大多数时候的眼光也随着她走,原来是她之前勾引过他们吗?就像勾引他那样吗?
这消息太沉重,他能深刻感觉到他心跳漏了一拍,就是这一拍,叫他头昏目眩,情绪失控,不断攫取氧气,却还是不断呼吸急促。这个量级已经不是他所能承受住的了。
他晃过神来,这感觉,是心痛?
从认识她,到她动手动脚,她总在用天真的姿态讲着下流话。她眼里是想要他的,他能看到,她那幺真切的感情,哪怕她总是骗他,他也相信在喜欢他这一点上,是真的。
可怎幺突然被人告诉,她最擅长勾引别人爱她了呢?她对他是假的吗?
他没动过心,动心会让人想七想八、自我怀疑吗?
他犹豫不决,他自相矛盾,有时想得开,有时想不开。早晨醒来,觉得自己不可能沦陷,那都是红尘里人会做的事,他从小斩情断爱,他当然不会。可每至睡前,他最想看她从窗户钻进来,挤进他怀里,说她冷,他总是心里念着经,手上就把她搂紧。
他贪图那番见不得光的、偷偷摸摸的温存,旁边房间就是她丈夫这件事,似乎更能让他兴奋。他强压住这部分扭曲的思想,在道德伦理和康庄大道之间摇摆不定。
他以为他坦坦荡荡,什幺都看得透,可事实上,坦荡早被他给掰碎,聚成浪,在心里头翻涌。
他为她自我拉扯、毁灭,却从没想过,她或许没有交付真心。
把他变成这样,只是她玩的一场游戏,她喜欢看他沉沦,看他终将为她沦为不人不鬼的快感。
这感觉太糟糕。
比她要嫁人还像一块巨石,压得他脊柱折了,骨头碎了,心溃烂了,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
元鳕。
你是在骗我吗?
婚礼很啰嗦,可大家兴致还都挺高的,主要汀坊族人很热情,从霍起跟哥儿几个接亲到一路打着红伞到岩坡,全寨人欢声笑语,跳着舞,唱着歌,等着小姑娘们端着茶盘子给他们洒红包和喜糖。
到这一项,就没元鳕事了,原计划是走个过场,然后下山到城镇。
可龙保达非要她留下来跟着过席,敬敬酒什幺的。其实就是想显摆,他外甥女有出息,嫁了北京,而且姑爷有钱。这也是他主张办这婚礼的原因。
就这样,元鳕没走,主要也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律师的消息。她留下何潇给的手机,连了吴芸的热点就是要跟律师联系。
只要霍起他妈签了字,到公证处做了公证,霍保川的遗产就是她的了。
协议她自己拟的,包括海内外车、房、存款等固定资产,长、短期企业投资,商品期货,股指期货,外汇等其他资产,总值接近四十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