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也不追,就待在原地看着他远走,就是这个背影,让她觉得,他好适合这山清水秀的环境。他渐行渐远,元鳕的眼神追不上了。
莫逆人影一没,她目光就陡峭起来,扭头看向不远的胡同。
躲在胡同里的人也没隐藏自己,被发现了,就大方站出来了。是霍起的炮友。
她走上来,没跟她扯废话,直言道:“我都看见了,你跟那个道士,也拍下来了。”
莫逆撑着三轮车的时候,元鳕就看到她了。问她:“然后你要拿这个威胁我是吗?”
她笑:“你跟霍起离婚,把他让出来,我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元鳕觉得她真可笑,可笑的都有点可爱了:“霍起把你们带到我跟前,还公然跟你们调情、撩骚,搂搂抱抱,你以为是为什幺?”
那炮友被问住了。
元鳕告诉她:“是他离不了。因为话语权在我手里。”
那炮友显然被吓到了,不是被她这话,是被她的语气,还有表情,她太可怕了,看得一阵一阵的冒寒气,她忍不了了,对元鳕起了杀心。
元鳕看着她靠近,可没想到她敢对她下手。
她这个位置要是跌下去,那真是连尸体都找不着了。
那炮友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一时鬼迷心窍,想利用身高和体型优势,把她推下去,反正深山老林,她有的是说辞为自己开脱。
快到跟前了,元鳕才意识过来她要下毒手,在她伸过手来时,抽出袖口的针扎进她掌心。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元鳕趁机侧身踹在她膝盖,稳准狠,她的腿当下咯嘣一声,折不至于,可也叫她吃痛,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元鳕蹲下来,捏住她的脸:“你知道生命有多宝贵吗?”
那炮友脸惨白,不是懂了她这话的意思,是她预见了自己的死局。
元鳕在她喊人之前一板砖砸断了她的脖子,然后薅起她领子,拖着她,连带这块板砖,拖进围栏后面的深渊。
再从旁边蹚过来点土,把血迹蹭干净。
那炮友想的没错,这是一个杀了人也不会被知道的刑场。
整个过程,干脆利索。
元鳕再看向雾气缭绕的峡谷,托着下巴,显得天真,纯粹,还很无辜地问:“为什幺不珍惜生命呢?”
无知的恶,恶念最深。
而生活,远没那幺多时间帮忙修正,就像这炮友,她就没有机会。她对元鳕起了歹心,那她就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深渊,且不能收回。
炮友失踪了,霍起也没当回事,反正她们这种人,从小被养来供有钱人玩弄,基本没爹没妈,有爹妈的也不会认,嫌丢人现眼。
霍起都不在意,那寨里人更不在意了,甚至早忘了有这幺号人物。
元鳕像没事人一样,把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演绎的很到位。
其实她也有为这事走过心,只是更多是庆幸,庆幸她没这幺蠢,在璀璨的年纪首先学了自保,其次读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世面,不至于为个男人失了自己。不过那炮友也不是为霍起,她只是为了霍起能给她鲜衣美食的生活——她一举一动都在暴露,过去那些年,她穷怕了。
元鳕能理解。
一个被钱打击的不人不鬼的躯体,能为钱让自己陷入何等境地,她也不是没见过。
这炮友的格局全体现在霍起那个败家子上,满眼的利益驱使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要是她运气好,碰到一个有耐心领她走上正道的人,像莫逆这样的,说不定能有更广阔的天地,可惜了,她碰上的是元鳕,她没那份胸襟,也热爱草菅人命。
可惜了,一条命。
真是可惜呢。
吃完饭,霍起跟元鳕说:“我请了婚庆公司,过两天就来筹备了。”
元鳕没搭理他,把碗拿到了院里水池。
另外一个炮友可能是跟前一个心有灵犀,本来也对元鳕有怨念,生怕她哪天醒悟过来,斩了霍起身边的莺莺燕燕。以霍起这坚持跟她结婚的态度,必然会依着她,那作为其中一个莺莺燕燕的自己,肯定是要被抛弃了,她不想才过两天好日子就被打回原型。
可那姐妹下落不明这事太瘆得慌了,她不想跟她落得一样的下场,所以把怨念又收了起来。
这两天都是躲着元鳕走,生怕跟她打照面。
霍起那种被毛片攒成的脑袋没看出什幺,莫逆不是,从那炮友失踪,他就一直有他的主意。
碗里的饭吃完,他紧随元鳕出来,就站在水池边,说:“你知道你在做什幺吗?”
元鳕听不懂,偏头看他:“嗯?”
莫逆又说:“那天,我在桥上撑车,察觉到有人跟着我们。你以为我没看到,所以你很坦然地把她杀了。你回来洗了手,比平常慢了半分钟,是你顺便也洗了针。你先是对她用了针,后面顺理成章把她推下了围栏。她不是失踪了。只是她惹到了你,你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