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有这份胆量,你敢把今日的事告诉他吗?五妹妹,你听过一句话吗?”她眼底的绝望让他大为兴奋,他轻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正当许知窈绝望认命之时,许文瀚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阴冷入骨的嗓音。
“这么想做鬼,就送你一程吧!”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压在她身上的许文瀚被人从背后拎起,不过瞬间,就从窗台跌落了下去,坠入了汹涌澎湃的泗水河里。
第20章杀心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轰鸣的雷声伴随着急促的雨点猛然落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惊恐万状的许知窈连呼吸都停滞了。看清了面前神色冷峻的沈郗,她惊骇得几乎站不稳身子。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郗拧着眉,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一步步朝她逼近,眼底还残留着嗜血的杀意。
他没有回答许知窈的问题,而是越过她望向了窗外。黑云压城,翻涌着阵阵凛冽的寒冷。
汹涌的河水早已将一切秘密吞没,幸而有这一场恰如其分的雨,河岸两边空无一人。
无暇关注许知窈的惊恐,沈郗镇定地伸手将窗户合上。
随着他关窗的动作,四周的光线瞬间昏暗了下来。许知窈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想起被推落窗台的许文瀚,心底立刻蔓延起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他……他会不会死?”
想起波涛汹涌的河水,忆起许文瀚不会水性,许知窈顿觉一阵恶寒。
听见了她话语里的仓惶和慌乱,沈郗一个侧首,面容肃杀得可怕。
“他该死!”
带着强烈的愤怒,他冷漠的面容上竟有些狰狞。
许知窈看得一惊,忍不住战栗起来。她从没见过沈郗如此狠戾的模样。
“他若是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官差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一想到许文瀚的死会牵连到他,许知窈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看见她眼底的害怕和担忧,沈郗面上的肃杀退却了几分,镇静地问道:“还有谁知道许文瀚来了这里?”
许知窈无措地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了。”
“别哭了,你好好想想,你来的时候可曾见过他身边的小厮或是丫鬟?”见她泪盈睫畔,沈郗放缓了语气,柔声询问道。
知道哭泣于事无补,许知窈强忍着泪,认真地回起起来。西院本就偏僻幽静,寻常无人会往这里来。
她摇了摇头,瑟瑟答道:“除了我和采薇,这一路过来并未遇见任何人。”
沈郗眉目一沉,屏息静气地问道:“他身边可有什么心腹?”
许知窈想了想,嗓音发颤地说道:“有一个叫薛贵的,打小就跟在他身边,最得他信任看重。”
闻言沈郗眸光一暗,眼底再次浮现了杀意。许知窈被他突然而起的杀心吓了一跳,颤抖着嗓子问道:“你想杀了薛贵?”
“既是心腹,定然知道他的心事。若不斩草除根,今日之事迟早会败露。”沈郗眸黑如墨、眉眼深沉地说道。
“可是……”许知窈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心底犹豫不决。他们已经害死了一个许文瀚,如今为了掩盖真相还要一错再错吗?
看出了她的犹豫和害怕,沈郗冷笑一声,残酷地说道:“若留着他,死的就会是我。”
许知窈心头一震,眼底慌乱、咬唇不语。
窗外响起了簌簌的雨声,沈郗不再迟疑,拉着许知窈的手转身离去。
采薇早已收好了花样子,撑着伞等在了阁楼外。见沈郗和许知窈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沈郗从采薇手中接过油纸伞,搂着许知窈的肩走入了雨幕。
“二爷,雨这么大,还是晚些再走吧!”看着沈郗抬脚的动作,采薇好心地劝说道。
沈郗没有回答她,而是紧紧地搂着许知窈朝门外走去。采薇见状只能撑开手中的另一把伞,无奈地追上前去。
寒风冷雨,许知窈的半个身子早已被雨水打湿。行经二门处时,迎面碰见了一个撑伞路过的灰衣小厮。
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时,许知窈惊愕地顿住了脚步。察觉到她的失态,沈郗低声问道:“怎么了?”
许知窈目光沉重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他就是薛贵。”
沈郗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薛贵,目光一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对许知窈说道:“我知道了,先走吧。”
说罢,斜了斜伞,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走到大门处,守门的小厮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来,谄媚地笑道:“沈大人慢走。”
沈郗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沉默地越过了他,护着许知窈朝等在门外的马车走去。
看着沈郗步履匆匆的模样,小厮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暗地里骂了两声,讪讪地去门廊下躲雨了。
等上了马车,早已湿透的衣裙紧紧地贴在了身上,黏腻而阴冷,许知窈忍不住颤抖起来。
采薇撩起帘子,对外头的车夫说道:“快些回府,夫人的衣衫都被雨淋湿了。”
车轮咕噜噜地转动起来,许知窈瑟缩着身子,心里爬满了恐惧。
采薇没看见她眼底的仓惶,只当她是受了寒,忙笑着说道:“夫人别急,等回了蔷薇院,洗个热水澡再喝上一碗姜汤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