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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摸着自己胸口,藏在衣服里面的伤疤火辣辣的疼。
柏文林盯着他放在胸口上的手问:“那道疤现在还疼吗?”
池旭点点头,柏文林往后退,晚风吹的大了花园里的树梢哗啦啦的作响。
池旭站在原地没发现什么异样问:“您叫我来阳台是有什么事——爸!”
一阵风吹过,柏文林坠下阳台,池旭跑到围栏边。往下望,柏文林躺在青石板上嘴角带着笑脸上有一种诡异的释然。青石板上全是血,一旁修剪草坪的工人被吓的瘫坐在地上。
池旭觉得冷,胸口被人插进了一把刀,疼到他发抖。
一辆车飞驰楼下,“文林!”池扉下车跑向柏文林,抱起他无助的望向周围。这样的池扉让池旭感到陌生,在池旭三十年的记忆里池扉永远都是一切尽在掌握。
池扉抱着跳楼的柏文林抬头望向阳台,池旭就站在那里瞳孔无法聚焦。
池扉看池旭的眼神里有恨有不甘,池家的人被惊动,他们看到浑身是血的柏文林满脸震惊。
池扉把柏文林送进医院,池旭红肿着左脸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在他从楼上下来时,池扉毫不犹豫的打了他一巴掌。
打的他很懵,池另雁站在他眼前哭着问他疼不疼,他也没有回答。
池旭失魂落魄的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盯着脚底下白色的地板。他不知道今天柏文林为什么来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池扉没有待在他身边。
池扉一般都是时刻跟着柏文林,为什么今晚池扉没有跟着他。为什么柏文林要跳楼,池旭的脑子很乱。
凌晨三点柏文林被转到普通病房,池扉坐在旁边看着他。
池旭站在门外,往里面看柏文林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池扉握着他的手。一脸心疼,池旭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柏文林根本就不爱他。
柏文林讨厌池扉恨不得杀了池扉,所以柏文林也讨厌池旭和池另雁。
池旭走出医院,他摸着自己被池扉打的脸颊,“嘶~”池扉下手很重。他只希望婚礼那天能消下去,不想让陆谬领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不然他又该心疼了,池旭开车回家。夜深了,柏文林跳楼的小插曲,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都睡了。
曲婶因为担心池旭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曲婶看着池旭的左脸,心疼的说:“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下,敷了明天就能消下去。”
池旭点头说:“好。”他的嗓音沙哑,曲婶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出来。她感觉抹了两下去冰箱里拿冰块,池旭坐在沙发上。
曲婶红着眼给他敷脸,“先生,没事吧。”
“没事,父亲不会让他有事的。”池旭说。
曲婶忍着哭腔长处一口气,“那就好,先生这个人很好。就是哎。”
“就是什么?”池旭问,“你很了解他吗?”
曲婶吸着鼻子,“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我来的早。在池总跟先生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了。”
“哦,那曲婶您能给我讲讲他们的事吗?我从小就觉得爸爸跟父亲在一起,他很不开心。”池旭望着墙上的一张结婚照说,上面是池扉跟柏文林。两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他还是可以从柏文林脸上看出极力隐藏的伤心。
曲婶放下冰块说:“先生跟池总怎么说呢,他们两个人很复杂我说不清楚。很晚了你赶快去休息吧,后天你还要结婚。”
说完曲婶把冰块收拾好,准备离开。
“曲婶我长大了,从很早就已经长大了。”池旭望着曲婶的背影说。
曲婶愣住一会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直到消失在池旭的眼里。
曲婶走后客厅里又变的很安静,开着一盏小灯池另雁从昏暗的灯光里走出来。他脸上有泪痕,“哥,爸没事吧。”
池旭拍拍自己旁边,“来坐,爸没事父亲在医院看着。”
池另雁坐下,望着池旭脸上的伤问:“很疼吧,你嘴角都流血了。”
池旭恍惚的用食指按了一下嘴角,疼的他直抽抽。
“也……不是特别疼,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你明天还要去学校,马上要高考了。”
池另雁收回视线,靠在沙发上。
“你放心我能考上大学,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爸会跳楼,还有爸把你带走他跟你说了什么。父亲又为什么打你。”
在昏暗的灯光里,墙上的结婚照一面在阴影里,那样显得柏文林更悲伤了。
“池另雁,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你知道爸没事就可以了,赶紧去睡觉。”池旭起身。
池另雁拉着池旭,“你别走哥,别让我一个人待着我会害怕。我只要一闭眼,爸跳楼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眼前。”池另雁的哭腔触动着池旭的心头,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血缘的强大。
池旭扭头看被池旭拉住的衣角,坐回沙发上,“我就陪你坐一会,让我陪你睡觉是不可能的。”池旭的声音冷冷的。
池另雁松开池旭的衣角说:“我知道,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家庭跟普通的家庭不一样啊。就比如说,父亲和爸爸都跟我们住在一起。可我见他们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我总感觉父亲一直霸占着爸爸。他不太想让我见爸爸。”
池另雁说完用余光去看池旭的脸,这事池另雁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以前不敢,但是今天发生了这种事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池旭望着墙上的结婚照,他仔细的看着柏文林脸上的表情。
“他就是霸占着爸爸,就是不想让你见爸爸。因为在他眼里的我和你都是可有可无的,他讨厌别人去跟他抢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