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记得刚刚唱了什么。”涂漫漫作势拧起眉头,科学解释不了,开始扯玄学了:“莫名其妙就从我嘴巴里说出来了,你别说,就和传说中的鬼上身一样,我现在都不记得刚刚有唱歌。”
陈一归好似明白了她糊弄的态度,将手里的纸张撤回,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眼睛微眯,狭长的眼尾上挑:“是吗?”
涂漫漫被盯得心里发毛,却还是迎上那道炽热的目光:“嗯,千真万确。”
“那还是真是奇怪。”陈一归悠悠说了两句:“除了那两句,还有其他想唱的吗?”
涂漫漫一愣:“嗯?”
“这歌词是我自己写的,现在陷入了瓶颈期。”陈一归坦诚的过分:“你问问鬼什么时候再上你的身,我好把剩下的歌词补全。”
涂漫漫听着这玩笑似的话,神经紧绷,完全笑不出来。她看着对面认真的模样,硬着头皮胡扯:“这个不太行,也不是我能控制住的,得随缘。”
陈一归看出对方在胡扯,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他微微侧身,无限贴近涂漫漫,在对方受不了屏住呼吸后退时,他眼底一股兴致划过:“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
涂漫漫警铃大作,一时晃神:“嗯?”
“上次的顺风车。”陈一归语气淡淡,看到她反应过来,又贴心补了一句:“你当时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你,这句话还作数吗?”
涂漫漫早把这句话抛在脑后了,她是说出这句话,除了客气之余就是笃定陈一归根本不会再提这件事。
有些人已经在坑底了,只不过是数天后才埋。她直觉应下来不是好事,在心底盘算着矢口否认将这件事掀过去的概率,结果一抬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脸,被男色迷惑,全兜了出来:“作数。”
陈一归站直身体,将手里的纸甩了两下:“这首歌我还没有谱曲,你刚才哼的那两句还不错,等我确定好词之后,你按照你的想法唱给我听。”
“我……”涂漫漫有苦难言:“不太会唱歌。”
陈一归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没要求你唱歌,到时候给我提供点灵感就行。”
他转了转肩膀,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地朝着楼上走去:“昨天拟合同到凌晨,我去楼上躺会,你先准备早餐,做好喊我。”
倒是不客气。
涂漫漫刚想吐槽,又想起自己是被一万底薪请过来的,顿时没了脾气:“要吃什么?”
“随便。”陈一归意外好说话。
涂漫漫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两句,毕竟她厨艺有限,就算伺候的是少爷,也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
眼瞅着陈一归消失在视线内,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病急乱投医下胡诌的说辞也不知陈一归信了几分,好在看陈一归目前的反应,短期内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从陈一归的反应来看,站在她面前的陈一归无论身心都是十七岁的高中生,并不是同她一般。
冗长的信息瞬间占据大脑,紧绷感让疲劳加倍,松弛下来后,麻痹感席卷全身。
涂漫漫深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朝着厨房走去。好在所疑惑的事情经过了证实,局势对她还算有力,日后她只要不说漏嘴就行。
与她家油渍严重的狭小厨房天差地别,这里的厨房被收拾的异常整理,厨具应有尽有,整齐的罗列。
涂漫漫忍不住感叹了句“有钱真好”,伸手打开一侧的双开门冰箱,瓜果蔬菜在冷藏区,肉类生鲜在冷冻区,明显是定期有人往里补给。
她庆幸毕业后独居为省钱自己下厨,不然极有可能用不来这煤气灶和油烟机。
既然陈一归都开口让她随便准备了,她就不客气全自由发挥了,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些黄豆,打算按照以前上班的食谱来做。
煎鸡蛋和豆浆放在餐桌上,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涂漫漫把卖相更好的鸡蛋准备给陈一归,自己留着吃有些焦糊的那个。收拾妥当后,后知后觉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陈一归去睡觉了。
她抬起手臂,略犯愁地敲了敲脑门,不到二十分钟,她现在上去喊人,会不会被陈一归从二楼扔下来。
两人哪怕是之前就做过邻居,但身份地位过于悬殊,她对陈一归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是隔着屏幕了解的。
哪怕做了明星,陈一归也低调的过分,唯有一次访谈,也没太涉及他的脾性。
“有起床气吗?”涂漫漫捏着下巴思忖,开始了碎碎念:“应该会有的吧,怎么说也是个少爷,这种不常发疯的人发起疯来更恐怖。”
她走到客厅,仰头望着陈一归的卧室,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偌大的房间只她一人,让她安全感倍增,她碎碎念的声音大了些:“但是他也说了吃饭的时候喊他,现在饭已经做好了,我去把他叫醒完全合情合理。”
到底是历经过职场的人,那些俗称高情商的职场法则,总是让她想东想西,生怕惹得陈一归不快。
一万底薪啊,在这穷乡僻壤,陈一归要是在门口贴一招聘广告,毫不夸张地说,门口排队来应聘的绝对是要排到法国。
涂漫漫拍了拍脸颊,看了眼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楼请金主下来进食。
要是陈一归发起脾气,她顶多是被枕头砸一下,情况不对马上就撤,等陈一归清醒了,这责任可就不在她了。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紧,她看了眼细小的门缝,敲门的动作是轻了又轻,唯恐不小心推开了,看到不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