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块钱。
对于身价只有三位数的涂漫漫来说,这也算不得小钱,很快下了决定:“那行吧,这些天确实太累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麻烦你了,陈同学。”
下午三点,收到了陈一归的消息后,涂漫漫就背着包坐上了门前的豪车。
这辆车不再是那辆高调的保时捷,而是换成了普通大众,她拉开后座,随口问了句:“换车了呀?”
“陈小先生安排的。”王叔慈爱地看着后视镜:“怪我考虑不周,之前那辆车确实过于招摇,难免有些人望而止步,其实陈小先生还是平易见人,万一因为车的问题被孤立就麻烦了。”
涂漫漫尬笑:“是,确实是挺平亿近人。”
汽车刚要启动,就听见前面有敲打车窗的声音。
王叔摇下车窗。
“小陈同学。”祁雪英堆着笑的脸探进车内,谄媚道:“您这车上还有个空位,能不能再捎乐乐一程,您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不太好打车,能不能行个方便?”
涂安乐跟在后面,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陈一归侧着头,眼神征询着涂漫漫的意见。
“你随意。”涂漫漫无所谓耸肩。
汽车扬长而去,祁雪英笑得满是皱纹的脸在后视镜里渐行渐远。
涂安乐坐在副驾驶,给原本轻松的氛围平添一股凝重,车内四人均保持着沉默。
奇怪的三人组,诡异的安静。
涂漫漫懒得说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脑袋靠在车窗旁,眯着眼睛打起瞌睡。
一路相安无事。
王叔按照陈一归的指示,在学校人烟稀少的拐角停下来,熄了火等着三人下车。
涂漫漫原本就是半眯着的状态,意识到汽车停了之后,便睁开眼睛。
“涂安乐,”她瞧着前面的人:“你先下。”
涂安乐哪听得涂漫漫对自己发号施令,转过身,眉头都要拧成一个中国结,没料想,头刚一偏,就看到陈一归皱成山的眉。
他莫名就想到几周前,天台上,陈一归空洞又狠厉的眸子,酝酿的话吞咽下去。他拧开车门,离开时,泄愤似的甩上了车门。
没人关注他的情绪。
涂漫漫看着涂安乐消失在视线里,偏过头,征询着陈一归的意见:“你先走,还是我先?”
“呵。”陈一归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狭长的眸子半眯:“一起走犯法?”
涂漫漫语气颇为认真:“陈同学,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无解?在学校你可是那洁白无瑕不能染指的高岭之花,任何人出现在你的安全范围内,都是要被阻击的,我可不想成为活靶子。”
“安全范围内?”陈一归重复了一遍:“小七老师,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马上要成为同桌?”
涂漫漫蹙着眉:“啊?”
陈一归很是耐心:“高三不比平时,需要争分夺秒,我落下太多功课,只靠周末的补习怕是达不到想到的效果,我和学校提交了转班的申请,并且已经被批准,晚自习我会成为你的同桌。”
他看着涂漫漫瞪圆的双眼,又补了一句:“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
涂漫漫“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想到这一茬,只不过这几日脑细胞过分消耗,她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想到两人成为同桌后,她被迫沾着陈一归的光成为发光体,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同学,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她面露难色,笑得极为勉强:“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承担不了后果。”
她掰着手指,有理有据分析道:“首先就是你的小迷妹,不用我说你也自己的魅力都多大吧,咱们学校明里暗里喜欢你的不计其数,即便我们是为了学习,可挡不住悠悠众口。”
陈一归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懒散地靠着后椅背,示意涂漫漫继续说。
涂漫漫掰了第二根手指:“其次还是你的小迷妹,你呢,是话题的中心,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别人和你搭上一句话,以讹传讹就不知道传出什么,在大家看来,我们两个根本没什么交集,如果你突然成为我的同桌,我可是要被网暴的。”
陈一归抬了下眸:“还有?”
“最后,”涂漫漫还真理由充足:“还是你的小迷妹,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我不行。”
她像是想到什么般,眼神飘忽了下,肩膀塌下来,语气也跟着弱了许多:“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呢,别看平日里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根本不是,任何风吹草动我都可能草木皆兵。”
话落,涂漫漫就观察着陈一归表情,瞅着对方无动于衷,她轻咬了下唇:“我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敏感到不行,别人的一句话就可能耿耿于怀半天。”
她垂下视线,盯着破旧的鞋尖,声音低沉,好似在自言自语:“最喜欢攀比的年龄,偏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挺自卑,所以最好别和我牵扯到一起。”
她抬起头,玩笑话里带着不知名的认真:“不然很可能被我推出去当挡箭牌。”
陈一归听得唇角下塌,却还是等到了涂漫漫说完。他抬手捏着后脑勺,浑身散发着无奈:“学霸的脑细胞想这些没营养的问题真是暴殄天物。”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听起来有股不知名的宠溺:“小七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涂漫漫抬起头,眸子尽数是懵意:“什么?”
“首先,我不是大明星。”陈一归也学着途漫漫的表述方式:“小迷妹压根不存在,你所以为的明恋或暗恋,都是见色起意,相比于颜值,灵魂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