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方池转过头举起箭弓,单闭了一只眼瞄准着。
高台击鼓一声——
全场肃静。
众人全神贯注,尤其是贵女们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ot;嗖——&ot;
&ot;铛——&ot;
“玖!”
有人铛地一声鸣锣高喊,“顾公子射中玖字牌!”
话音刚落,便有旁边的人熟练地操纵着绳索将那枚插着箭的圆形木质箭靶取下,一枚印着硕大玖字的大红灯笼便攀上了高楼。
“顾公子果然天人之姿,不禁人长得好看,连身手都是这么敏捷!”
“这看得我直要晕死过去好了呀!”
“呜顾公子只着一袭简单红袍就已经如此之俊郎,也不知婚服穿上会是怎样”
“顾公子!顾公子!”
本来只有一位贵女无法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喊出了声,接着如排山倒海似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阵营,顾公子顾公子地喊着,各种手帕不甘寂寞地想要投掷到顾方池的身上,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然而,相比于这些人,留在高台上未下去到河岸的几位就显得理智和矜持多了。
“敢问二位姐姐手里可有带有玖字的锦鲤券”按照花皂位置排布,有莲花皂的小姐们尽坐在一处,沈恪媛旁边便是慕二小姐和汪祺。
沈恪媛看到下面那些她认识的小姐们全都疯了一样对顾方池表现出偌大的追捧,也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了。
听罢,慕唯扶了扶耳边的鬓花,冷哼一声,“你我手里皆有十二花皂,还假惺惺地问这些作甚你不就是想问,”
她顿住,清了清嗓子,不屑地扬起下巴,高傲地睨了一眼旁边的汪琪,“咳咳,只是不知小门小户家的,只有一个花皂还怎么是好?”
在打压汪琪这件事上慕唯和沈恪媛倒是出奇得一致。
汪琪藏在袖子里的手霎时间握拳,指甲戳得手掌心钻心得疼,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柔声回道:“妹妹不敢劳二位姐姐担心,玖字牌妹妹也是有的。”
“哦?”慕唯似有似无地发出了一声鼻音的轻哼,“倒是小看你了。”
“姐姐们难道不觉下面的人有些过于吵了吗?夫人们会不会不喜欢这样啊?”汪琪主动挑起话题,转过脸来笑着看着慕唯。
而那二人都仿佛没听到汪祺的问题,自顾地聊起了别的话题。
汪琪不甘心地转回脸来,慕唯和沈恪媛二人不对付也有些年头,突然话风转变相互客气起来,当她汪琪傻吗?
她只好尽量挺直脊梁,假装无事发生,一副不卑不亢,宁死不屈的模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慕唯虽然讨厌沈恪媛身为区区富商之妹,却能多次盖她的风头,但沈恪媛本人修养谈吐上得了台面,哥哥表面上虽然看着只是经商,暗里却总是能够操纵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不敢轻视。
而那汪祺什么身份!明明就是个小小御史少夫人的娘家侄女,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脸!不但穿了月华裙来宴席,还坐了贵宾席,刚刚竟然想指摘底下的贵女来讨好夫人们!
呵,当真是好大的脸!
且不说她就不该直接把巴结夫人们表现得那么明显,单就居高临下评论那些贵女们她就不够格。
所以汪琪并没有如她先前预料地一般成功打入贵女圈子,反倒被两位领头的贵女讨厌了。
而那边大长公主也对顾方池的表现十分惊艳,赞叹不已,“顾阁老的嫡孙箭法如今竟然如此出彩了吗我怎么想着去年狩猎的时候顾公子可是没下场的啊?真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
“里面也有景之的功劳。”郑清婉见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深藏功与名,淡然地笑着。
&ot;是吗?&ot;大长公主眉一挑,&ot;原来景之那天带顾公子去城外的围场是为了今晚这事啊。&ot;
郑清婉温婉地点点头,她今天当着众位夫人的面点出来谢毓也是因为听到了京里隐隐流传的谣言,说什么谢毓出力不讨好,拍马屁拍到顾公子身上。
她虽然对这种乍起的谣言不甚在意,但武将最易遭猜忌,还是讲清楚为好。
顾方池把箭弓还给身旁的小厮,冲谢毓躬身行礼,&ot;多谢谢兄。&ot;
在场人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称呼的转变,但都缄默不语,谢毓也从善如流地拱手还了礼。
下一箭是陆小侯爷。
&ot;哎?这位公子瞧着好像不是元公子吶?世子夫人不会是搞错了吧!&ot;长公主方才安静了好一会,现下逮住机会又开始作妖。
底下的夫人们一听也俱好奇地往台上瞅,互相对望着,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讯息,全皆徒然地摇了摇头。
按照常理,这么出挑的公子,即便不是元公子,能到这种场合来展现才能也必然是京里有头脸的人物。
怎得大家都不认识?莫非是别地儿的世家公子这两天来了京城?
视线纷纷聚集到郑清婉身上,等着她开口。
郑清婉怎么也没想到陆茗瑞在京边缘化到这种程度,明明也没有特殊打扮,还是他往日爱穿的那些衣衫。
她有些无奈,还是出面介绍道:&ot;是陆侯爷。&ot;
&ot;哎呦!陆侯爷!世子夫人您可真会请啊!&ot;长公主觑着大长公主的脸色,夸张地用衣袖遮住嘴噗嗤地笑出了声。
要说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可是差点就跟陆茗瑞的父亲说成了亲,后来却被陆茗瑞的父亲公然拒绝,可是让大长公主好一阵没脸。
但也幸好被拒婚了,大长公主才能和现在的驸马琴瑟和鸣,恩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