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车,约遥看着面前出现的小房子,愣在原地。
“这是……”
“我家。”冬清淮这才给出答案。
“你要我到你家吃饭?况且你爸妈也在家。”约遥干巴巴地问道,看到房子里亮着的灯,两眼放空,手指紧张地互相摩挲着。
看着她呆呆一副抗拒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冬清淮顿时后悔了,懊悔是自己太心急了。
“你要是不想,我带你到其他地方吃饭好吗。”冬清淮手忙脚乱地开口。
看惯了以往冷静沉稳的冬清淮,此时的冬清淮像个犯错事的宝宝样子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感觉有些吃惊和意外。
约遥头脑冷静下来,呼出口气:“没关系,只要你们不介意就行。”
冬清淮听到约遥的回答,乱跳的心才稍微平稳下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那就走吧。”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一股饭香扑面而来。听到开门声,厨房里冒出一颗探头探脑的脑袋,“回来了,清淮。”
“这是我爸。”冬清淮介绍说,看到约遥局促地站着不肯进来,弯腰在鞋柜里翻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穿这个。”
冬立明看清楚她女儿身旁的女孩子,立马大喊了声,“孩子她妈,快过来,小淮带同学回家了。”
“来了。”冬清淮的妈妈从隔壁的卧室走了出来,约遥看到他们两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是那个约遥吧,刚才清淮打电话和我们说过了,长得真乖。”柳霞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小淮快去给小遥洗点水果去。”
被点名的冬清淮也没多说什么,拿着家里的水果就去厨房里洗。
“阿姨,麻烦你们了。”约遥客气地说道。
“麻烦什么呀,你是小淮的朋友,可不好好招待吗。”柳霞跷着二郎腿,拿着摆在茶几上的瓜子嗑了起来,示意约遥也拿点。
于是两人在客厅里嗑着瓜子,而另外两个在厨房里洗菜烧饭。
“诶,清淮这身衣服是哪的啊,没见她穿过嘛。”柳霞吃着冬清淮刚洗好的水果,上下扫了眼她的衣着打扮。
“那个是我的,她下午太忙出了好多汗,我就让她在我那里洗了澡,衣服顺便借给她穿。”见冬清淮没有回答,约遥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哦,这样啊。”柳霞一脸恍然大悟,拖着嗓音笑眯眯地看着她,但趁约遥不注意,向不远处注视这边的冬清淮挤挤眼。
冬清淮满是无语地看着她的老妈,手不安分地在约遥的脸上身上到处摸,像是在对待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稀罕得不得了。
眼看约遥的笑要挂不住了,冬清淮这才将她从柳霞的热情中解放出来。
“妈,爸叫你去烧鱼。”冬清淮擦了擦手,偏头对抗霞喊道。
“知道了。”柳霞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放在约遥身上的手拿开,起身走进厨房。
约遥顿时如释重负,“你们见谁都这么热情吗?”她回想起刚才那架势,心里直发怵。
“也不是,只是长得讨喜的才会这样。”走来的冬清淮变相地夸了她,拿着刚洗完的草莓塞进她的嘴里,回避了这个话题。
约遥咬着口中的草莓,心里甜甜的,冬清淮看着嘴巴吃得鼓鼓的约遥,心情也是很好。
在学校约遥从未具体讲过她家里的事,哪怕只是提起,也会被她悄然无声地糊弄过去。
她也将其中事猜得八九不离十,得知学校放假,她第一时间脑子里就浮现了约遥的身影,担心她的情绪,于是就约她一起吃饭。
就现在看来,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她不敢想象她的小女孩在过去,一人独守宿舍,与自己做伴无人关心的时候,是该有多害怕和心累,但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约遥举着手在冬清淮面前晃了晃,恍惚间还没从回忆里挣脱,她一时竟抓住了眼前乱晃的手。
两只手就在面前交握着,感受彼此手心的温度,和之前牵手的感觉不一样。
这一刻,冬清淮感觉自己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两人的手拉了很久,久到柳霞端着鱼从厨房里出来。
“来了,清蒸鲈鱼。”她的声音打破这静止的画面。
她们不约而同地缩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柳霞也像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招呼她们入座。
饭桌上菜冒着腾腾的热气,周围摆着四幅餐具,一家人整整齐齐围坐在一起,约遥被这久违的场面触动,这是她从小想象了无数次的画面。
“怎么了,小遥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柳霞看约遥迟迟没有动筷,担心问道。
“不是的阿姨,菜特别好吃。”约遥下意识低下头掩饰自己早已红透的眼眶。
“好吃就多吃点。”一旁的冬立明用公筷夹了块鱼肉,放在约遥的碗里,“这鱼可好吃了,我和清淮都爱吃。
挡不住冬爸爸的热情,她试探地吃了口,咽了下去。
“好吃。”约遥眼睛亮了下,毫无保留夸赞了这鱼的味道美味。
柳霞被她夸得眼角纹都多出几条,忙着给约遥夹菜,很快她的碗里就堆得像小山似的,直到冬立明在提醒她“别夹了,孩子碗里都快乘不下了”才停止她的投喂动作。
约遥也没拒绝,扒着自己满满当当的小碗就吃了起来,其间讲了几个笑话,将冬妈妈冬爸爸逗得哈哈大笑。
屋内的窗户逐渐起了层雾,淡黄的灯光,照着餐桌上的人,这一刻,他们仿佛温情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