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没敢看那双干净的眼睛。
“只是来告诉我,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今日醒来发现夫君不在,想着他是要去为我请诰命的。”
小娘子应道。
“这种场合,他好像希望我在。”
“你们不是吵架了么?”
“是吵架了,但会和好呀。”
“……”
李乾景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直到最后,我好像都没法在争取你一事上,进上哪怕一步。”
“似乎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比不上他单单出现在你生命里一年。”
他喃喃着,最终长舒上一口气。
“诰命朕给,皇后朕立,从今往后,朕就是大靖,最兢兢业业的忠仆。”
小娘子有些担心他。
“李乾景…”
“唤陛下吧。”
他打断了她。
她懵了几秒,一张芙蓉面上,渐渐写满了内疚。
“知道了,陛下。”
少年却是无波无澜。
“京南那处兵器铺子,是你的人开的么?”
话锋骤然一转,江淮之抬抬眼皮,坐直了身子。
“是。”
他答得很痛快。
“都是卖些国法允许的东西,专供禁军用的物什一概没有,院中那匹马也是用的江家家马的份额,并无半分逾矩。”
“最好是无半分逾矩。”
李乾景冷笑着重复了他的话。
“这种事情上敢越一分雷池,都足够你掉脑袋。”
“陛下放心。”
他颔首。
“近来那铺子办的是有些好,来往顾客不在少数,我会格外盯紧一些。”
“那好。”
少年声音有些漠然。
“那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被他周身那难抑的天威震撼,小娘子下意识站起了身,不自在地瞧向那位一起长大的小竹马。
“先送她回去。”
江淮之拱手淡淡施了一礼,牵过小娘子的手,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月白色的清丽背影渐渐模糊看不见了,李乾景仍是怔愣盯着,良久方觉眼眶微湿,回神竟是一行泪缓缓落了下来。
要不要再留会呢?
可是好像再没什么理由,将她留下了。
隔了这道宫墙,他此生,还能见她几次。
太短了。
见她的时间太短了。
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赶人回去了。
少年微微偏头,拾起那柄她方才用过的小玉勺,静静看了许久那上面的纹路,竟是一扔,双手捂住脸小声哭起来。
-
江府。
“就依照这新拟的份例,逐个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