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小孩就开始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那天,夜景淮成为了时逾白最好的朋友,时逾白成为了夜景淮唯一认可的朋友。
夜景淮从小性子凉薄,无论是对于家人,还是他唯一的朋友。
即便时逾白对夜景淮表现得很热情,夜景淮也不会因此愿意多跟他聊会儿天,多陪他玩会儿游戏。
但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是夜景淮对时逾白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要知道他这种人其实是很不屑与人交流的。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持续了小半年,在夜景淮的十一岁生日那年,夜听澜送了一只血统纯正的阿拉斯加犬给夜景淮当生日礼物。
夜景淮对这个礼物很满意,他觉得阿拉斯加犬很霸气,而且很听主人的话。
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阿拉斯加犬,并把阿拉斯加犬关在了一个大大的玻璃房里面,只给他一个人观赏。
有一次,时逾白来找夜景淮玩,看到夜家大宅的草坪上躺着一只大型犬,正惬意地晒着太阳,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时逾白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大型犬,他以前也在夜家大宅见到过,是夜景淮带给他看的,当时时逾白想上手摸一摸,但夜景淮却不肯。
时逾白其实一直都很想摸一摸阿拉斯加犬,他从没见过体型这么大的狗,难免会感到好奇。
大多数时候时逾白都很听夜景淮的话,但这次他实在是手痒,更何况夜景淮现在也不在这附近,便大着胆子上手摸了摸。
谁知还没摸两下,夜景淮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拽着时逾白的手腕把他摔倒在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谁让你碰我的东西的?”
那是时逾白第一次看到夜景淮动怒,他瞬间被吓得不知所措,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动静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把宅子里的众多佣人都纷纷吸引了过来。
那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时逾白却一直记在心里。
以前年幼的他不知道夜景淮为什么要因为一只狗而对自己发脾气,现在想想,估计是夜景淮这人过于偏执,认定了是自己的就只能够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碰不得。
两人因为这件事冷战了将近一个月,后来因为时父一直让时逾白去跟夜景淮道歉,也可能是因为时逾白不想就此失去这份友谊,于是先主动低头认错,尽管他认为他并没有错。
重新跟夜景淮和好后,时逾白才发现夜景淮的那只阿拉斯加犬早就被送走了。
喜欢重口的还是清淡的
说起来两个人也有两三个月没见了,各自都忙着工作,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时都能见面。
见夜景淮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漠,时逾白撇撇嘴,露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看来你真的不想见到我了啊。”
“怎么这么说?”夜景淮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副驾驶的车窗,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他不知道里面的人为什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近太忙了,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最后夜景淮如此说道。
时逾白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自然地拍了拍夜景淮的胳膊,笑着说道:“那你可得记得请我吃大餐。”
时逾白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应付一个重要的酒局,凑巧碰见了夜景淮便想着打声招呼,两个人都没什么时间停下来寒暄几句。
等时逾白离开,走进街对面的高档酒店,夜景淮才走到大奔的另一边,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以为陆凡会好奇地问一句刚刚和他说话的男人是谁,夜景淮已经在心里组织好了语言,却没想到过了几个红绿灯,陆凡都一直安安静静的。
夜景淮终究先忍不住了,略显烦躁地开口问:“你怎么不说话?”
陆凡从抠手指的动作中缓缓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开车的夜景淮:“我应该说什么?”
闻言,夜景淮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忽然用力收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问我和刚刚那人的关系。”
“应该关系很好吧,我能看出来。”
都叫“景淮”这么亲切的称呼了,而且听他们俩人刚刚的对话,还要约着一起去吃饭,肯定关系非同一般。
真他妈是个令人恼火的回答,夜景淮冷笑一声,忽然用力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加速向前冲去。
车子突然加速,坐在副驾驶的陆凡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车门把手。
“怎么回事?”陆凡目光转向一脸淡定的夜景淮,仍有些惊魂未定:“为什么要开这么快?”
“快吗?”夜景淮慢慢降下车速,意味不明地看了陆凡一眼:“是你脑子转得太慢了。”
“”不明白脑子转得慢跟夜景淮开车开得快有什么关联,陆凡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大奔渐渐远离喧嚣繁华的市中心,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绚丽的晚霞,像一团燃烧在云层中的熊熊火焰。
陆凡看着天边的晚霞出神,忽然听到身边的夜景淮说:“真的很不公平。”
“什么?”陆凡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会心情不好,你看到我和别人说话却没什么反应。”夜景淮平稳地开着车,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脑子转得太慢的陆凡刚开始没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用他那迟钝的大脑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林亦然因为自己而被夜景淮揍了一顿的事。
“我差点忘记了。”陆凡被夜景淮点醒,“我应该跟林昭打个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