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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杬摆手,示意司璟坐下:“好啦,别乱想。我是认真考虑过的,你听我说。”
司璟坐了回去。
顾泽杬一点一点和司璟剖析:“我知道,这次放弃,不止是可惜了到目前为止的努力,很有可能将来再也遇不到这样的机会。但是,这场中外合作,未来研发的产品会进入海外市场,而那些产品代表的绝不仅是顾氏的名字,但凡出了一点差错,影响到的也不止是顾氏的口碑。我出国后,无法实时跟进,我不放心。”
司璟:“有我在啊!”
顾泽杬笑了笑:“二哥,我相信你可以做好,但那是在你没有其他压力的情况下。之后公司所有的事情都要落在你的身上,再要盯着合作进程,你势必会日夜颠倒连轴转,我不希望你这样伤害身体。公司前进了,你却垮了,不是得不偿失吗?而且你倒下了,还有谁能帮我?”
顾泽杬思虑过,衡量过,纵使可惜,但放手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集团与每一个人的细水长流,需要激流勇进的冲劲,也同样需要急流勇退的魄力。而他身居高位,观览全局,自该做出最恰当的决定。
司璟沉默片刻,磨了磨牙:“这时候喊我二哥,你真会啊顾泽杬。”
顾泽杬弯着眼睛:“你对司宴不也这样啊。”
司宴是司璟的双胞胎哥哥,较真来说,只比司璟大了五分钟。而非常巧合的是,当时岑茹就在隔壁产房,司璟呱呱坠地两分钟以后,顾泽杬哭着出生了。
几分钟的差距,虽然对外说着是兄弟,但司璟几乎不喊司宴“哥”,顾泽杬也几乎不喊司宴和司璟“哥”。
除了一些特殊时候,嗯。
司璟叹气:“好吧,我理解你,也支持你,阿杬。”
顾泽杬笑意更深:“多谢二哥。还有,我怀孕的事,要帮我保密。我只跟你说了,我爸妈都不知道。”
告诉顾启建和岑茹,他们的反应必然比司璟更大,还会担心和多想,还不如等生完回来,直接把崽儿带到他们面前,省心。
司璟一拱手:“当然,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倒是不止,算上医生都有四个人了,等出了国还会有第五个。”
“第五个?谁啊?”
“你哥。很巧,我约的医生在H城,我刚好去投奔他。”
“司宴啊?那也挺好,有人照应,司宴还靠谱。那我保证,绝不会有第六个人……”话说一半,司璟忽然“嘶”一声,“你不告诉殷燃啊?”
司璟的话锋突然转道到殷燃,顾泽杬一愣。
他下意识伸手搭在腹上,过了会儿摇摇头,低声道:“现在不是时候。”
且不说殷燃能不能接受他怀着他的崽。他和殷燃,如今算什么关系呢?
顾泽杬已经无法笃定地说他们是商业对手或伙伴了,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他该用怎样的身份去告诉殷燃这个孩子的存在,殷燃又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他们之间,就像是连着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理也理不清楚。况且他马上要出国了,贸贸然和殷燃丢下一句“我怀了你的崽”,然后转头就走,岂不更是添乱。
冲动可以作为开端,但不能维系长远。顾泽杬不愿意和殷燃只有不清不楚的莽撞关系,倒不如趁着离开,做一个缓冲,把一切都弄明白。
顾泽杬笑了笑:“等我带着孩子回来,再和殷燃好好谈吧。”
第24章得知与离开
停好车,殷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依旧没有来自私人的消息,或者具体说,没有来自顾泽杬的消息。
自旅行回来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这两周多的时间里,殷燃和顾泽杬既没有公事上的来往,也没有私底下的交流。
最近确实是忙,可殷燃心知肚明,忙也不过是个借口。真想发一条消息,难道能挤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吗?
他不知道该给顾泽杬发什么,更不知道如果顾泽杬回复了,他又该继续说什么。
心里总有些道不明的情愫,让他即便隔了一道网络,也觉得面对顾泽杬会局促甚至紧张。
所以,尽管因为没有联络而怅然,却好像也有一点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殷燃收起手机下车。
他今天没回平时常住的家,也没去麓庄,而是来了父亲殷望的别墅。
中午的时候殷望给他打了电话,问晚上能不能过来吃个饭,还搬出家里的阿拉斯加,说它也想殷燃了。
上大学后,殷燃就搬出家独自居住,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回别墅,要么是像今天这样他爸主动喊他,要么就是为了看看好久不见的大宠物。
听完殷望的话,殷燃默不作声许久,直到隐约能感觉到殷望的焦灼,他才答应下来。
殷燃走向别墅大门,正要踏上台阶时,忽地听见一阵接连不断的大喘气声,呼哧呼哧由远及近。
转过身,迎面而来一只庞大的毛茸茸。
大脑袋收了劲在殷燃的怀里拱,爪子还在殷燃的裤子上扒了扒。殷燃揉揉阿拉斯加的头顶:“伽伽,你好像长胖了。”
阿拉斯加一听,仰起脑袋,委屈地呜呜两声,眼巴巴盯着殷燃。
殷燃刚想再摸一把狗头,说自己不是嘲笑它,余光却瞥见裤脚上的几道新鲜泥点子,显然是阿拉斯加刚蹭上的。
于是摸头的手转而捏住大嘴巴,来回晃了晃:“还是这么皮。”
大狗还以为殷燃在和他玩儿,配合地摇头晃脑起来。
“咳!”一声沉重刻意的咳嗽声,从牵着遛狗绳的人口中传过来,“就顾着跟伽伽玩,都不和爹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