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杬刚才洗完澡,隐约听见灯灯的哭嚎,匆忙套了睡衣从浴室出来,连头发也没吹,滴滴答答淌了半肩膀的水渍。
然后就听见看见,灯灯与另一个爹“相认”的全程。
他在门口踟蹰片刻,选择了先回浴室吹头发。
既然灯灯已经被哄好了,那他暂时不过去也没事。
顾泽杬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噪音充斥在耳边,热风迅速干燥了头发,连带着脸上也升了温。
顾泽杬呼了口气。
他不心虚。
本来就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殷燃,现在灯灯自己暴露了,那也没差。
至于为什么同住的日子里,明明每天都是机会,却一直没说……实在是生活过于融洽,他都忘了,其实殷燃还不知道灯灯是他的崽……
顾泽杬用手背贴了贴燥热的两颊。是他的问题,这件事上,无论殷燃要怎么和他算账……他都认。
再回到房间里,灯灯已经重新睡着了,殷燃陪他躺着,睡袍领子上有一只攥得紧紧的小手,布料皱巴巴的。
顾泽杬坐到床边,探了下灯灯的脖子后方,体温正常,没有惊热。
只是他面上在关心小崽儿,心思却在乱飞。殷燃要问他了吧,比如“灯灯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之类的。
余光一下下瞥着殷燃的下半张脸,果然从灯灯颈后收回手时,顾泽杬看见殷燃开了口——
“衣服怎么湿了?”
嗯?
完全不在备选列表的问题,顾泽杬一时茫然,目光上挪,与殷燃四目相对。
殷燃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示意:“都是水。”
“啊,”顾泽杬反应过来,“是吹头发之前滴上的。”
“换一件再睡吧,对身体不好。”
“没事,一点点水而已。而且我只带了一套睡衣。”
“穿我的。”
“……”顾泽杬张了张口,想说只在这里住一晚,怎么还带那么多睡衣。
但是想想殷燃休息室的衣柜里,睡袍都放了一式三件,他出门多备一套,还挺正常。
顾泽杬没再说什么。
如果不是被灯灯禁锢住,估计殷燃早就起来拿衣服给他了。他默默起身,从殷燃包里找出睡袍换上。
再回来躺下,殷燃道了声“晚安”,就关了灯。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