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回得倒快:不回了
路修缘又问:期末考试怎么办?你不考了吗?
明沅回答:不考了
路修缘不知道回什么了,没想到明沅又发来一句:老爷子走了
路修缘盯着聊天框发愣,敲了字又删除,最后只回了个“哦”。
明沅看着备注和正在输入中来回转换,看了半天,又看着这个哦字看了半天,按熄了屏幕。
路修缘连忙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又打了一句:我能不能去看看?
明沅没有再回。
一场大雨,栀子花落了,赵老爷子也去了。
葬礼上来外人只有路修缘和葛松。
他俩都请了假去了村里,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了那里哑然看着状态不太好的两个人,却除了“节哀”以外也想不到其他安慰的话了。
明漫穿着丧服,没有哭,却除了哥哥外无论对谁都没有反应,往日亮晶晶的眼睛也失了神采,布满了红血丝。
赵老爷子下了葬,按照老爷子的遗愿,埋在了他从小长到大的那个村里。
路修缘过去牵了牵明沅的手,拿纸递过去。
明沅苦涩笑了下:“没哭。”
他只是眼圈红了,似乎在忍着。
路修缘一把抱住他:“你应该哭一下。”
明沅缄默半晌,回抱住他,很安静。
路修缘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
葛松抓了抓头发,踌躇着一会儿,也拿着纸巾跑到明漫那,但明漫也没哭,他也知道在亲人去世面前怎么安慰都徒劳,一边心疼她一边只是挪过去坐着静静陪她。
明漫转头看了葛松一眼,咧了咧嘴,拍拍他的脑袋,比划了个手语。
葛松自打认识她之后一直有在学手语,知道明漫的意思。
她说:谢谢你。
回到城里,路修缘和葛松回去了,明沅退了之前的房子,租了另一套。
物是人非是最令人难过的,这租来的房子早已满是兄妹两个和爷爷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别看现在明漫没哭,没准什么时候看到屋里的某个东西就情绪不稳定崩溃了,明沅怕自己不在明漫会受伤。
收拾完东西,明沅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明漫。
明漫终于意识到他们连老爷子最后一丝联系也要断掉了,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疯狂掉下来。
她没有在老爷子的墓碑和葛松他们面前哭,在这个自己最亲最亲的人面前时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过去把妹妹揽进怀里,叹了口气轻拍着妹妹后背:“想哭便哭吧,不要憋着。”
明漫顺势把头埋进哥哥怀里,片刻便湿了明沅的衣服,明沅揉了揉她的脑袋。
明漫哭都哭不出声,只能从嗓子中发出些含糊的阿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