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遂年心思细腻,看出了枫纳的想法,拉过枫纳的手笑道:“今天晚上做你最喜欢的拔丝红薯。”
萧家大少爷拿毛笔的手竟会为了书童洗手作羹汤,这在外人看来实在唏嘘不已,直叹萧家家道中落。可萧遂年一直拿枫纳当亲人对待,这么做却不觉有什么不妥,白囚衣的云清堂一日三餐提供的是粥和馒头,不只是萧遂年吃不惯,枫纳的嘴里也淡。
两个人就开垦出几块菜地,种些瓜果蔬菜,其中种得最多的就是红薯,一来红薯吃得饱,营养价值丰富,二来也好栽种,容易养活,对于两个没怎么干过农活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枫纳曾多次埋怨过白囚衣的饮食寡淡,萧遂年也不喜欢吃,因此他就变着花样给萧遂年做。
他怎么舍得萧遂年亲手下厨,可是萧遂年在他挨鞭子养伤后,却也学会了做拔丝红薯。
之后枫纳就跟爱上了这道菜似的,怎么吃也吃不腻,日日缠着萧遂年要他做。
如今萧遂年主动提出要做菜,枫纳立刻笑了起来,甜甜地应了声好,他还没有吃到拔丝红薯,嘴里却先感觉到一阵甜味,喜得合不拢嘴,也顾不上难过被一千分去白囚衣的关心了。
其实他很好哄的,一道吃食就可以收买他,他可不像那个只会哭唧唧的一千,竟叫师尊哄那么久,他都没有这个待遇啊。
“咳咳。”王子鸿躺在地上实在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真是的,他可不想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兄友弟恭,仙人母性大发哄孩子的有爱场面。一想到这些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全是冰雕,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冻进冰块里,他在冰雕里看见了感染瘟疫的许有钱等人。村中的妇女,老人甚至是孩童,全都无一幸免。
他甚至看到了冰封在冰块里的许纤纤,然而许纤纤的病情却是这群人里面最轻的,她脸上没有红色的疹子,面容姣好得像是在熟睡。
王子鸿尖叫着跑向棺材,低头疯狂地掏着棺材里的银钱往自己口袋里塞,口袋塞满了就往脖子上挂,手腕上也串了镯子,双手抱着一些不易携带的物品。
枫纳问道:“师尊,这个人怎么处理?”
白囚衣眼皮都没有抬道:“这个人会些法术,是其他门派溜出来的弟子吧,一同带回去叫他们自己认领。”
金色的灵力轻易地就将人捆住,一只红色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白囚衣的手心,像是一团小火焰,这是合欢宗的传言灵蝶,外表很漂亮夺目。蝴蝶落稳后,就从里面传出沈苔霖焦急的声音。
仙尊,切记用最醇厚的灵力护体。
灵蝶消散。
三个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沈苔霖传来的话言简意赅,虽然没有讲明缘由,但总归是不会害他们的。
一千没有修为,白囚衣就用自身的灵力护住他的全身,一同带去燎杏镇,把一千一个人丢在村子里,没有吃的喝的,是绝对活不了多久的。
白囚衣抱着一千在林子里疾驰,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丝黑气偷偷地藏在冰雕后面,在几个人走后,一条条裂缝像蜘蛛网似的遍布冰雕表面。
咔嚓。
然后冰雕碎裂砸落在地上,黑气追上了白囚衣一行人,没入一千的指缝里消失不见,一千笑了笑,将头埋得更深。
遇妙音阁
次日脚程就到了燎杏镇。
顾清越安排前去的燎杏镇,位于顾清门和妙音阁的管辖地的交界处,白日有顾清门仙气熏染,夜里可闻妙音阁传来的仙乐熏陶,耳濡目染下里面的人竟多多少少也懂了点乐器,说得出音乐其中的门道,拿当地人来说就是,仙术他们学不会,难道每天听的笛子,琴声等都是白听的,这么说他们可不服气,还要定要拉着外来人扯上半天,直叫那人信服。
其实大多数都是胡说八道,扯淡的事情,要是真懂得其中的音理,每天听着妙音阁传出来的声音就可以无师自通,那妙音阁便要无地自容,感概他们的仙法太过亲民,通俗易懂,那燎杏镇的人们简直可以自成一派。
但是燎杏镇夹在两派中间,受到两个门派的照拂,燎杏镇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顾清门的年轻男女,一派则是支持妙音阁的年轻男女。
至于没有少儿,中年和老年,白囚衣也好理解,少儿还不明白,中年人哪有时间争论这些,上有老,下有老,一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而老年人就更不用说了,看得很开,想着无论是哪个门派不都是为了天下,那何必比来比去,也就只有年轻人吃饱了撑的,非要两个门派一较高下。
支持顾清门的人最看好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天衡仙尊,组织的名字更是以白囚衣命名,叫作白衣派,取得是一袭白袍,救尽天下疾苦。
而支持妙音阁的人也不甘示弱,不是妙音阁的阁主叫崔裴玉,他们就另辟蹊径,组织的名字叫璞玉派,取得是璞玉浑金,怀瑾握瑜的美称,璞玉浑金派的男女对妙音阁更为痴狂,不仅衣行上效仿妙音阁的弟子,身穿白衣,就连白衣派的组织名提到白衣都要被他们一阵抨击。
嘿,璞玉浑金派可是比白衣派多出两个字,支持妙音阁的人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对此,燎杏镇的年长的人也就是看看,看年轻人胡闹,不出手伤人就好,一片祥和安宁,却也属实是一块仙家庇佑的风水宝地。
可是这一天两个派的人竟然出奇地聚到一起了,这可是件稀奇事,穿青衣的人出门大老远望见白衣的人,要么转身就闭门不出,要么非出不可的,绕他个三四条街,拐个五六个弯道,走个七八口巷子也要避着,免得败坏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