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没说话,后背一僵,下意识看向程知阙在的方向。
包厢内灯光四散,他处在光明的环境中,和门外发暗的走廊形成断层,隔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程知阙目光径直扫过来,眼神带着她读不懂的深意。
原本还掩耳盗铃地不想确认。
但这一瞬间,她忽然被动证实了心中所想——他未来规划里果真没有她。退一万步讲,即便有,她也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
巴黎这边在下雨,气候潮湿闷热,不比马赛清爽。
赶了整晚路,快天亮才抵达叶禧的新住处,付迦宜嘱咐老方到附近找个酒店好生休息,一个人下车,和下楼来接她的叶禧汇合。
6区的高档住宅小区,层层门禁,白人保安见到叶禧,礼貌打了声招呼,言语间有恭维的意思。
叶禧有些不自在,含笑糊弄过去,转头拉着付迦宜快步朝里走。
没等付迦宜开口去问,叶禧主动解释:“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一个朋友的……我们关系还不错,他知道我最近生活比较拮据,借给我暂住,没收房租。”
付迦宜听了,心不在焉地轻“嗯”一声,没说别的。
到了地方,叶禧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拖鞋,递过去。
付迦宜胡乱穿上,来到落地窗旁,江景平层视野开阔,放眼能看到完整的塞纳河畔,人处在高处,有悬空的失落感。
叶禧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付迦宜摇摇头,勉强一笑,说没什么胃口。
叶禧说:“那我去给你铺床,你先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付迦宜说好。
一觉睡醒已经接近晌午,手机上显示两条未接来电,程知阙一个小时前打来的,中间间隔不到十分钟,之后没再打来过。
付迦宜顿一下,没理,将手机放回去,拿起一旁的玻璃杯,仰头喝完小半杯水。
温水顺喉咙淌过,缓解了轻微不适。
这次回来是临时起意,没提前征得付晟华的同意,自然不可能直接回文化公馆。
好在叶禧这有一隅之地供她安身,这样的出逃也不算太狼狈。
昨晚在酒馆,和程知阙那一瞬间的对视叫她觉得难捱,心脏止不住地往下沉。
她没法再故作平常地跟他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凭冲动行事,联系老方,说想回巴黎。
这通电话是当着程知阙面打的,他当时没多言,叫庄宁让厨房那边打包一份牛奶和三明治,给她带着路上吃,又嘱咐她注意安全。
无论陷入怎样的僵局,他依旧是个贴心的好好情人,充分尊重她的每个决定。
付迦宜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起身去客厅找叶禧。
见她脸色没那么差了,叶禧放下心,试探地问:“你和他吵架了吗?”